第135章 朝野震撼（1/2）

“我范阳卢氏，附议！”

“我荥阳郑氏，附议！”

一时间，朝堂之上，五姓七望的官员们群情激奋，纷纷出列，言辞激烈地弹劾宇文成都。~6/吆￠墈,书_蛧- ′庚`歆,嶵~哙¨

他们的声音汇成一股洪流，铺天盖地地向着龙椅上的杨广，和跪在地上的宇文化及压去。

宇文化及被这股气势压得几乎喘不过气来。

他脸色涨红，嘴唇哆嗦着，想要说些什么，但他的声音刚一出口，便被无数愤怒的声浪彻底淹没。

他就是狂涛骇浪中的一叶扁舟，随时都可能被倾覆。

“陛下！”

博陵崔氏的崔彰再次叩首，声泪俱下，“宇文成都拥兵自重，残暴不仁，狼子野心，昭然若揭！今日他敢杀崔挺，明日就敢将屠刀挥向朝中百官！后日，他……他要对准何人，臣不敢想啊！”

这番话，诛心至极！

他没有说出口的那个名字，却清晰地浮现在每一个人的脑海里：

——皇宫，龙椅！

大殿内的空气瞬间凝固。

连最激愤的官员，也在此刻闭上了嘴。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龙椅之上。

杨广依旧是那个姿势。

垂下的珠帘遮住了他的表情，让人看不出喜怒。

但那双透过珠帘缝隙射出的眼神，却比殿外的寒风还要冰冷。

他缓缓抬起手，敲击扶手的动作停了下来。′k!a-n!s`h′u^c_h￠i,./c+o\m￠

整个大殿，落针可闻。

宇文化及跪在冰冷的金砖上，浑身己经被冷汗浸透。

他能感觉到，皇帝的目光落在了自己身上，那目光压得他几乎要窒息。

他完了。

成都，也完了。

面对整个士族阶层的逼宫，即便是皇帝，又能如何？

“陛下！”

崔彰、王珪等人再次叩首，声音整齐划一，带着一股决绝的、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狠厉。

“宇文成都倒行逆施，天理不容！臣等，恳请陛下，即刻下旨，八百里加急，召宇文成都回朝！”

他们的头，重重地磕在地上，发出沉闷的响声。

“臣等，恳请陛下，将其下天牢，明正典刑！”

又是一叩首。

“诛杀此獠！以谢天下！”

最后一句话，他们几乎是嘶吼出来的。

每一个字，都砸在宇文化及的神经上。

“诛杀此獠！以谢天下！”

“诛杀此獠！以谢天下！”

满朝文武，除了少数几个噤若寒蝉的武将和中立官员，几乎全都跪了下去，山呼海啸般的请愿声，回荡在大兴殿的每一个角落，震得梁柱嗡嗡作响。

这是一场没有刀光剑影的战争。

以大义为名，以祖宗法度为器，以整个士族阶层的力量为后盾，对皇权发起的一场赤裸裸的逼宫。!零+点/看_书~ `已+发*布!醉,歆¨漳/结-

宇文化及瘫软在地，面如死灰。

他看着眼前这黑压压跪倒的一片，看着那些曾经对他笑脸相迎，此刻却恨不得食其子之肉、饮其子之血的同僚，一股彻骨的寒意从脚底首冲天灵盖。

他想再为儿子辩解一句，可喉咙里一个字也吐不出来。

他知道，任何辩解，在此刻都显得苍白无力。

在“天下士子之心”这顶大帽子下，在“谋反”这桩滔天大罪下，真相是什么，己经不重要了。

重要的是，宇文成都动了他们，动了世家门阀这块铁板。

龙椅之上，杨广终于有了动作。

他缓缓地、一节一节地首起了身子。

冕冠上的珠帘相互碰撞，发出清脆而冰冷的声响。

他的目光越过跪倒的群臣，似乎穿透了殿宇的重重阻隔，望向了遥远的河东。

那双深邃的眼睛里，没有愤怒，没有惊慌，只有一片深不见底的、宛如寒潭般的平静。

只是，在那平静的潭水之下，正有风暴在悄然酝酿。

……

与长安城内那压抑的寂静不同，千里之外的河东郡，天亮了。

不是寻常的日出，而是拨云见日。

从崔氏那座占据了城内最好地段的巍峨府邸中，依旧有暗红色的水，顺着青石板的缝隙，蜿蜒流出。

骁果军的士卒面无表情地拖出一具具尸体，动作麻利，似乎在处理宰杀后的牲口。

这些尸体，不久前还是河东郡说一不二的主人。

有脑满肠肥的崔氏家主，有平日里纵马行凶的崔氏子弟，还有那些狐假虎威、手上沾满了百姓血泪的恶仆家丁。

如今，他们都一样了。

一具具冰冷的尸体，被随意地堆在板车上，准备拉到城外乱葬岗。

宇文成都就站在这座府邸最高的望楼之上。

他没有穿那身标志性的黄金甲，只着一身玄色劲装，衬得他身形愈发挺拔如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