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白水盟誓 铁火铸魂（2/2）

铁，穿透沉闷的暮色，“互助社在，我李济生在！社中父老乡亲，皆为我手足骨肉！水利共享，粮荒共度，刀兵共御！若违此誓，天厌之！地弃之！人神共戮！死无葬身之地！”

话音落，他仰头，将杯中水一饮而尽！随即手臂猛挥——

“啪嚓！” 粗瓷茶碗狠狠砸在亭中的青砖地上，西分五裂，瓷片飞溅！

这碎裂声如同号炮！赵老实猛地站起，这个一辈子跟黄土打交道的老农，此刻腰杆挺得笔首，他抓起另一碗水，浑浊的眼中爆发出前所未有的精光：“我赵老实！黄土埋半截的人了！今日立誓！跟着少东家！护着互助社！水利共享，粮荒共度，刀兵共御！违此誓者，天打五雷轰！祖宗蒙羞！” 仰脖灌下，摔碗！脆响震耳！

老陈头紧随其后，花白的头发在暮色中颤动，他握紧拳头，嘶声吼道：“我老陈头！活了大半辈子，就认这个理！守社！护家！共进退！同生死！” 摔碗声再起！

“我立誓！护家守土！”

“我立誓！跟少东家走！”

“算我一个！死也死在咱塬上！”

……

一个接一个的汉子，红着眼眶，喘着粗气，用尽全身力气吼出自己的誓言，将碗中的清水灌下，再狠狠摔碎在地上！粗粝的吼声和着瓷碗碎裂的脆响，在这暮色沉沉的白水塘边，如同惊雷滚动，又似金铁交鸣！这不是诗书礼仪的盟约，这是浸透了血汗、关乎身家性命的生死血契！

暮色彻底吞没了最后一丝天光。铅灰色的云层沉甸甸地压在头顶。

铁坊的方向，炉火在浓重的黑暗中燃烧得更加炽烈，那跳动的、猩红的光芒，将半边天空映照得如同泼血。它不再仅仅是锻造农具的炉膛，更像一只在无边暗夜里猛然睁开的、充满警惕与战意的巨兽之瞳，冰冷地燃烧着，死死盯住北方那吞噬一切的沉沉黑暗。

山雨欲来，黑云压城。白水塘边，血火铸魂的誓言，己刻入黄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