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2章 疤痕是光的入口（1/2）

“老红”住进了琴房，那道深长的疤痕在晨光里格外显眼。`l^u_o￠q`i\u.f_e?n￠g~.￠c^o￠m′

橘座绕着它转了两圈，爪子试探地拍了拍琴身，嗡一声闷响，吓得它炸毛跳开。

魏如意指尖拂过疤痕，木质温润，像抚过岁月结痂的伤口。

她给“老红”调弦，松香是旧琴街老头送的，深褐色，气味沉得像老松林。

社区音乐角成了“老红”的舞台。午后，魏如意常抱着它去坐坐。

穿工装裤的男人叫老周，是附近汽修厂的喷漆工。他总在休息时过来，弹他那生涩的《献给爱丽丝》。

这天，魏如意没拉练习曲，弓子一沉，“老红”发出低沉呜鸣，像松林深处的风。

老周的手指停在琴键上，侧耳听着。一段即兴的旋律流淌完，老周搓搓粗糙的手，忽然说：“这声儿…像我爸厂里那台老冲床，沉得很，干活时地板都颤。”

他讲起小时候在震耳欲聋的车间里等父亲下班，口袋里总揣着父亲用砂纸磨光滑的小木头块。

魏如意没插话，手指在“老红”的疤痕上轻轻摩挲。老周说完，有些不好意思地按下一个琴键，是《爱丽丝》里最温柔的那一小节。

魏如意的弓子跟了上去，“老红”的声音稳稳托住那简单的音符，厚重而包容。~q·u`s·h.u¨c*h,e`n¨g..^c\o?m`踏雪蜷在琴脚边，蓝眼睛映着窗外流动的光影。

叶老师看着魏如意跑步后拉伸的动作，点点头：“关节打开了，能加点速度了。” 她递来一张泛黄的纸片，是本地一个十公里小型路跑赛的报名表。

“试试？关门时间宽裕，跑走都行。” 魏如意看着纸片上蜿蜒的路线图，心突突跳，还是点了头。橘座在她新跑鞋上又添了两道爪痕，权当加油。

比赛日阴云密布，起跑没多久就飘起冷雨。

雨点砸在脸上，跑鞋很快湿透，每一步都像踩在吸满水的海绵上。寒意钻进骨头缝，熟悉的沉重感死死拖住双腿。

跑到七公里，一个长缓坡像没有尽头。她想放弃的念头刚冒头，旁边传来吭哧吭哧的喘息。

一个头发花白的大爷，穿着洗旧的背心，腰背佝偻，速度慢得像走，却固执地摆动着双臂，一步没停。

雨水顺着他深刻的皱纹往下淌。魏如意咬紧牙关，盯着大爷蹒跚却坚定的背影，重新迈开灌铅的腿。雨水混着汗水流进嘴里，又咸又涩。

冲过终点时雨更大了。+求~书?帮\ !追`最￠新\章-节+工作人员哆嗦着递来完赛毛巾和一块小小的纪念奖牌。冰凉的金属贴在湿透的胸口，冷得她一激灵。

她撑着膝盖喘气，雨水顺着发梢往下滴。抬头，却看见老刘撑着把大黑伞站在隔离带外，手里拎着熟悉的保温袋，煎饼的香气混着雨水的土腥味飘过来。

“赶紧的！加蛋加肠热乎的！”他大声喊着，伞沿的水流成小瀑布。魏如意挤过去，隔着栏杆接过烫手的煎饼。咬一口，酥脆的薄脆在湿冷的空气里格外香。老刘又塞给她一小袋自己腌的糖蒜：“驱驱寒！” 雨水冰凉，胃里却暖得发胀。

“深海蓝莓爪”的联名猫窝卖疯了。陈果果把厚厚的收益报表拍在桌上，兴奋得羊毛卷都在抖：“捐！必须捐！给流浪猫驿站盖个带暖气过冬的！”

魏如意看着橘座在样品猫窝里摊成一张猫饼，爪子上残留的靛蓝早就褪成淡青。“叫‘橘座暖房计划’？”她提议。

陈果果翻个白眼：“俗！叫‘蓝爪春天’！” 最终折中：“橘爪的春天驿站”。

第一笔款子划出去那天，老赵头打来电话，声音哽咽着说了好几声“替毛孩子们谢谢橘座大人”。

琴房里，“老红”的低鸣与百年老琴的清亮交替流淌。

魏如意发现，拉欢快的曲子时，百年老琴如鱼得水；而拉那些沉郁、需要时间厚度的旋律，“老红”疤痕下的共鸣像深井，能托住所有情绪。

她开始尝试为“老红”写点简单的旋律，不成调，只是手指跟着心绪在弦上游走。

有时是雨滴落在梧桐叶上的节奏，有时是煎饼摊铁板滋滋的韵律。

橘座对新旋律兴趣缺缺，照旧打盹。踏雪却总是竖起耳朵，蓝眼睛在幽暗光线下像两盏小灯。

一个沉闷的午后，魏如意抱着“老红”在音乐角即兴低吟。

琴音沉缓，像在讲述一个没有开头也没有结局的旧故事。

一位满头银发、穿着素雅旗袍的老太太安静地坐在角落的软椅上听了很久。

琴音停下，老太太轻轻鼓掌，声音温和：“姑娘，这琴声里有故事，像…像我先生从前那把旧琴。” 她叫沈静秋，曾是音乐老师。

她没多说自己，却问起“老红”那道疤的来历。听完，她沉默片刻，手指无意识地在膝盖上画着圈：“疤痕啊…有时候不是残缺，是光找到入口的地方。”

她起身告辞，背影挺首，步伐从容。

魏如意低头看着“老红”琴身上那道深深的划痕，夕阳正斜斜地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