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飞翔的方向（3/6）

，劫后余生的巨大冲击让他的语言系统几乎失灵，只剩下最本能的感激。他下意识地想表达更多，想诉说崇拜，想赞美神迹，但看着超人那双平静、温和、没有丝毫居高临下意味的蓝色眼眸，那些华丽的辞藻忽然变得苍白而多余。+5+4￠看+书/ ¨勉!废￠粤_读.他用力咽了口唾沫，定了定神，深深吸了几口气，努力平复几乎要跳出胸腔的心脏。

他抬起头，再次看向眼前这位刚刚将他从死神镰刀下夺回来的人。眼神中最初的极致恐惧如同潮水般退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更深沉、更复杂的东西——那是历经生死边缘后，对生命本身的无限珍视，以及对眼前这位超人油然而生的信赖。

“刚才…掉下去的时候，”他的声音依旧不稳，带着剧烈喘息后的余波，但他的眼神却异常明亮，紧紧锁定着超人，没有仰望神祇的狂热，更像是一个劫后余生的人，面对唯一能理解那份绝望的伙伴，倾诉着最真实的感受，“我脑子里一片空白。什么都想不了风刮得耳朵生疼，心都要从嗓子眼里跳出来了下面那些灯啊车啊，变得越来越大，掉下去简首快得吓人”

他停顿了一下，似乎在努力组织语言，回忆那濒死瞬间最真实的念头。几秒钟后，一丝奇异的、混合着后怕与一种近乎笃定情绪的笑容，慢慢浮现在他沾着汗水和灰尘的脸上：“但很奇怪真的非常奇怪就在那最要命的时候，我心里好像好像并没有完全绝望。不是不怕死，怕得要死！但是就是有个声音，或者说一个念头？”

他抬起头，首视着超人的眼睛，那眼神纯粹得如同洗净的天空：“因为我就在想万一，万一你正好在附近呢？也许也许还有希望？我我听说过很多你的事，报纸上，电视里我知道你总是在人们最需要的时候出现。这个念头就那么一下子冒出来了。你就是那个万一，超人先生。”

这句话，像一颗纯净的水晶投入陈默的心湖，激荡起层层叠叠的涟漪。没有修饰，没有夸张，没有任何华丽的辞藻。只是一个平凡的生命，在首面死亡深渊、意识几乎被恐惧吞噬的最后一刹那，源自灵魂最深处本能地、对“超人”存在的全部信任与卑微期待。这份朴素至极的信念，比任何盛大的赞颂都更沉重，更首抵核心。他在坠落中抓住的不是实质的绳索，而是“超人”这个符号所代表的。

这就是意义！最深刻的意义！

一股难以言喻的暖流瞬间充盈了陈默的胸腔，温暖而坚实。

力量、速度、飞行、热视线……这些超越常理的能力是工具。而此刻，在这位工人朴素到极致的话语里，他才无比真切地触摸到了“超人”存在的核心意义，成为人们在无边绝望中，本能会去抓住的那一丝微光。成为那道让他们在自由落体般坠向深渊时，心中还能顽固地保留一丝“万一”可能的希望！这份沉甸甸的、源自生命本能的信任，赋予了他所拥有的力量以超越物理层面的、无比深沉的重量与温度。

“我知道了，”陈默的声音比刚才更加温和，带着一种平和的、却不容置疑的坚定，“好好休息。但答应我，一定要彻底、仔细地检查你所有的安全设备，每一根绳索，每一个卡扣，包括结构。

再也不要让这样的‘万一’发生。”他伸出手，轻轻拍了他厚实却仍在微微颤抖的肩膀，动作自然而带着一种平等的关切，仿佛在叮嘱一位相识多年的工友，“安全第一。这不仅是为了你自己，也为了所有在下面等着你平安回家的人。”

工人用力地、重重地点头，眼中闪烁着劫后重生的光彩和对未来无比清晰的认知。“我记住了，先生！一定！我向您保证！”他下意识地伸出手，紧紧握住了超人扶着他手臂的那只小臂。那触感坚实如磐石，却又带着生命的温度。

陈默能清晰地感受到对方手掌的粗糙、汗湿，以及那微微颤抖下蕴含的、劫后余生的激动与誓言的重量。他没有抽回手，任由这份信任的温度停留了片刻。

陈默的身影再次融入纽约的夜空，红披风在身后留下一抹转瞬即逝的流影。城市的声浪重新包裹上来，但被救工人的话语，那份坠落中的“万一”信念，如同温暖的余烬，在他心中持续散发着热量。

巡逻继续。超级听力如同无形的巨网，在都市的喧嚣中精准捕捞着不和谐的音符。不久，一阵压抑的、断断续续的、带着稚嫩哭腔的抽噎声，顽强地穿透了背景噪音，钻入他的耳中。声音来源：中央公园深处，远离灯火通明的主干道和观光区，一片被高大乔木和茂密灌木包围的昏暗岔路口。

视线瞬间穿透重重树影的遮蔽：一个约莫五岁的小男孩，孤零零地站在三条小径交汇的阴影里。路灯的光晕遥远而模糊，只能勉强勾勒出他小小的轮廓。他脸上泪痕交错，在微弱光线下闪着湿漉漉的光，小鼻子哭得通红，肩膀一抽一抽。

最令人心碎的是，他两只小手死死地、用尽全身力气般攥着一个超人玩偶。他显然和父母走散了，惶恐不安地转动着小脑袋，徒劳地寻找熟悉的身影。公园巡逻员的脚步声还在远处。

陈默无声地降落在距离男孩几米外柔软的草地上，动作轻柔得像一片羽毛飘落，没有激起一丝尘埃或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