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国子监内初闻道，孔祭酒借经发难！（2/2）

不死的边境之敌。对此等人，若空谈德礼，便是迂腐，是为对良善百姓的不负责任！”

“故而，当以雷霆政令，加以酷烈刑罚，使其畏惧，使其不敢再生恶念！此为民免，是让百姓免于其害！”

“而道之以德，齐之以礼，所面对的，是我大夏的万千子民，是那些遵纪守法的善良人。”

“对此等人，自当以春风化雨之德，加以潜移默化之礼，使其知荣辱，明是非！此为‘有耻且格’，是让百姓心中有标尺，行事有底线！”

“政刑与德礼，并非对立，而是针对不同之人，所用的不同手段！”

“对外用霸道，对内行王道！两者相辅相成，方为完整的治国大道！”

“这，才是圣人经义，真正的微言大义！”

苏墨的声音，在寂静的讲堂内回荡，字字珠玑，落地有声。

整个讲堂，陷入了一片死寂。

所有监生都目瞪口呆地看着苏墨，仿佛在看一个怪物。

他们从未想过，《论语》还可以这样去解读。

孔方正的身体，猛地一震。

孔方正身体猛地一僵，脸上的血色褪尽，化为死灰。

苏墨的这番话，没有曲解任何一个字，却将整段经义的格局，彻底掀翻！

他将笼统的“民”，一分为二，划出了“敌”与“我”的界限。

又将对立的“政刑”与“德礼”，变成了针对不同对象的两种手段。

逻辑严密，无懈可击！

这根本不是在解经，这是在……重塑经义！

“你……你……”

孔方正指着苏墨，嘴唇哆嗦着，竟失了方寸。

他穷尽一生所坚守的，那种僵化的、刻板的圣人之道，在苏墨这番话面前，显得如此苍白可笑。

“歪理！一派胡言！”

他最终只能发出一声色厉内荏的咆哮。

就在这时，一个懒洋洋的，带着一丝苍老的声音，从讲堂的后门传来。

“吵什么吵，还让不让老头子我睡个午觉了？”

众人循声望去。

一个身穿粗布麻衣，头发乱糟糟，手里拎着酒葫芦的干瘦老者，揉着惺忪的睡眼，慢悠悠地晃了进来。

看到此人，孔方正的脸色，瞬间变得比刚才还要难看。

他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

“陆……陆老祭酒，您怎么来了？”

陆游之没有理他，径首走到苏墨面前，上上下下地打量着他，鼻子还凑近了闻了闻。

“嗯，身上有秦川那老小子的茶味儿，也有东宫小崽子的墨水味儿，还有一股子洗不掉的血腥味儿。”

他嘿嘿一笑，露出满口黄牙。

“有点意思。”

他拍了拍苏墨的肩膀。

“小子，跟我走吧。”

说完，他便自顾自地，提着酒葫芦，转身向外走去。

苏墨愣了一下，随即对着孔方正躬身一礼，快步跟了上去。

整个讲堂，只留下脸色青一阵白一阵，站在高台上，如同一个雕塑般的国子监祭酒，孔方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