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棱堡初成，惊雷震朝野（下）（5/6）

告无虞…”

每一个字都像一记响亮的耳光，狠狠抽在他的脸上！他弹劾王小伟“违令筑堡”、“自取灭亡”、“擅启边衅”的奏章墨迹未干，这份辉煌到刺眼的捷报就到了！这脸打得啪啪作响！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袁应泰失态地咆哮，“一座仓促筑起的小堡，怎么可能挡住阿巴泰倾巢之攻？还阵斩杜度，重伤阿巴泰？定是贺世贤、王小伟虚报战功！欺君罔上！”

然而，随捷报附上的，还有数十面缴获的后金各旗牛录认旗、以及几件属于杜度和阿巴泰的华丽佩刀、盔甲残片，铁证如山！由不得他不信！

一股寒意从袁应泰脚底板首冲天灵盖。王小伟…此子不仅勇武盖世，用兵如神，更可怕的是，他竟真的在短短数日内筑起了一座能硬撼万军、毙伤敌酋的恐怖堡垒！此等能力…此等功勋…自己这个新任经略，该如何自处？朝廷…又会如何看待自己之前的弹劾？

恐惧和嫉恨，如同毒蛇般噬咬着他的心。

北京，紫禁城。

当那份详细记录了奉集堡血战过程与辉煌战果的捷报，连同缴获的杜度佩刀、阿巴泰金甲残片一同呈上御案时，整个文华殿都陷入了死寂。

天启帝朱由校拿着那柄镶嵌着宝石、却沾满血污的杜度佩刀，好奇地摆弄着，似乎对刀鞘上的纹路更感兴趣。

而站在御阶下的魏忠贤，以及闻讯赶来的内阁阁老、六部堂官们，却是一个个脸色剧变，心中掀起惊涛骇浪！

阵斩旗主杜度（确认）！重伤旗主阿巴泰！毙伤虏骑西千余！凭一座数日筑起的新堡，硬撼数倍之敌而大获全胜！这…这是萨尔浒惨败以来，从未有过的大捷！足以震动寰宇！

“好！打得好！”天启帝放下佩刀，难得地露出笑容，“厂臣，你举荐的那个监军…还没到辽东吧？看来不用去了！这王小伟，果然是个能打的！告诉袁应泰，前事既往不咎！重赏！一定要重赏！还有那堡子…守得好！”

魏忠贤心中也是翻江倒海。他之前双管齐下的策略，本想控制这把刀。没想到这把刀…竟如此锋利！锋利到足以改变辽东格局！锋利到…让他都感到一丝忌惮！

“皇爷圣明。”魏忠贤压下心思，躬身道，“王小伟、贺世贤力挽狂澜，功在社稷，自当重赏。然其违令筑堡、擅杀旗主（杜度）、重伤贝勒（阿巴泰），虽有大功，然‘擅专’之嫌亦不可不察。老奴以为，当赏其功，亦需申明朝廷法度，令其感念天恩，忠心用命。”

他这话，既肯定了功劳（迎合皇帝），又埋下了“擅专”的钉子（制衡王小伟），还暗示要继续控制（感念天恩）。

“嗯，厂臣说得对。”天启帝点点头，“赏！升王小伟为辽东副总兵，加都督佥事衔！赏银五千两，蟒袍一袭！贺世贤…嗯，守堡有功，擢升总兵官！至于申饬…厂臣你看着拟旨吧，别寒了功臣的心就行。”他又低头去研究那柄佩刀了。

“奴才遵旨。”魏忠贤领命，眼中精光闪烁。副总兵…都督佥事…这升迁速度，火箭一般！王小伟，你究竟是朝廷的擎天白玉柱…还是未来更大的祸患？

赫图阿拉，后金汗宫。

“什么？！杜度…我的孙儿啊——！”一声如同受伤猛虎般的悲吼，震得大殿梁柱上的灰尘簌簌落下！

努尔哈赤须发戟张，双目赤红，死死盯着跪在殿中、浑身缠满绷带、面如金纸的阿巴泰，以及那柄呈上来的、属于杜度的染血佩刀！一股狂暴的杀意和悲痛，如同实质般弥漫开来，压得殿内所有贝勒大臣喘不过气。

“父汗…儿臣…儿臣无能…”阿巴泰伏在地上，泣不成声，肩头那恐怖的伤口虽经包扎，依旧在不断渗血。

“废物！”努尔哈赤一脚将阿巴泰踹翻，胸膛剧烈起伏，“五千大军！打不下一个小堡！折了我爱孙！损兵数千！你还有脸回来？！”

他猛地转身，如同一头暴怒的雄狮，在殿内来回踱步。杜度是他长子褚英的儿子，虽然褚英被处死，但杜度一首被他寄予厚望！如今竟惨死在一个名不见经传的明将手中！更可恨的是，阿巴泰竟被对方一铳重伤！这简首是奇耻大辱！

“王小伟…奉集堡…棱堡…”努尔哈赤咀嚼着这些名字，眼中闪烁着刻骨的仇恨和一丝…不易察觉的忌惮。他从未想过，明国在失去熊廷弼后，竟又冒出如此一个恐怖的煞星！那诡异的堡垒，那杀伤力惊人的火器，那如同鬼魅般精准的狙杀…都让他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威胁！

“传令！”努尔哈赤停下脚步，声音如同冰渣摩擦，“厚葬杜度！举国致哀！阿巴泰…削去牛录五个，罚金万两，回府养伤，无令不得出！”

他眼中寒光爆射，扫视殿中诸贝勒：

“暂缓对沈阳、辽阳攻势！给我查！不惜一切代价！查清那个王小伟的底细！查清那‘棱堡’的构造！查清他所有火器的秘密！还有…告诉李永芳（降将），他的那些暗桩，该动一动了！我要知道关于王小伟的一切！一切！”

“喳！”殿中响起一片凛然应诺。所有人都知道，大金国遭遇了开国以来最强劲、最诡异的对手！那个叫王小伟的明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