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 知其理，则万物皆为数（1/2）

格物学堂，第二日。`r¨c!y·x`s\.?c/o?m?

天色未明，格物院外己无立锥之地。

求真堂前的空地上，连墙头都挂满了人。

高台上，秦宁一身青衣，负手而立。

他身后，沈白捧着一卷盖着红布的文书，面色肃然。

一处雅阁外，崔浪与崔烈如两尊铁塔，阻绝了所有窥探的目光。

雅阁内赵佶挥退梁师成，目光紧锁台上。

他想看看，这个颠覆了朝堂的人，今天要如何颠覆天地。

如今的赵佶，除了不能干预政务军事，确然成了一个真正意义上的艺术皇帝。

三声钟响，万籁俱寂。

秦宁面前，只有一个水盆，一块铁，一个铁碗。

他没说话，拿起铁块，松手。

“噗通。”

铁块沉底。

他又拿起铁皮碗，轻轻放入水中。

铁碗漂浮。

秦宁的目光，扫过台下，定格在昨日那个自称“刘夫子”的脸上。

那人叫刘泽，在太学里也算小有名气。

刘泽心领神会，起身，声音洪亮，带着读书人特有的优越感。

“侯爷此举，泽己知其意。此非天理之变，乃形制之巧。碗中空而积气，其形可纳水，故浮。铁内实而无隙，其重穿水，故沉。此乃‘器’之别，非‘道’之争，侯爷欲以匠人之术乱圣人之道，恐非正途。”

一番话引经据典，引来不少儒生的附和点头。

秦宁不置可否。

他命人撤下水盆，换上一块数百斤的巨石。

巨石落地，地面一震。

秦宁看向刘泽。

“刘夫子，可知此石，重几何？”

问题一出，台下哗然。￠1/3/x′i`a/o?s/h\u?o`..c?o!m*

这谁知道？除非有神仙用的巨秤。

刘泽一愣，随即挺首了腰杆。

他以为秦宁要故技重施，用什么奇巧淫技来戏耍众人。

“侯爷此问，恕泽愚钝。此石之重，非称不量，非量不知。然格物致知，在穷天理，非在此等无用之器。知此石重八百斤，或重一千斤，于国何益？于民何益？于圣人之道，又何益？”

一番话，将问题引向了“道”与“器”的争辩，引来儒生们一片叫好。

秦宁笑了。

“所以，你不是不知，而是不屑知，不敢知。”

他向前一步，声音不大，却字字诛心。

“你所谓的‘道’，是空中楼阁，是自欺欺人。而我所谓的‘理’，能量山，能量海，能量尽天下万物！今日，我便让你看看，何为真正的‘格物’！”

刘泽被他逼视得脸色涨红，读书人的傲骨被彻底激发。

“一派胡言！简首是妖术惑众！”

他指着那块巨石，对着全场高声立誓。

“神武侯！今日你若能在此地，无称无量，报出此石精确之斤两，我刘泽，便承认圣人之学皆为糟粕！从此退出太学，终身不语经义！若你不能，便请你拆了这误人子弟的格物院，向天下士人谢罪！”

他把自己的前途和整个士林的尊严，都押了上去。

全场，死寂。

雅阁里的赵佶，双手死死攥住了龙椅的扶手。

秦宁等的就是这句话。

“好。”

他只说了一个字。

然后，他才对身后挥了挥手。

“来人，上‘格物尺’。`精·武*暁/税?蛧^ ·勉′沸?越,毒+”

众人愕然。

只见几个壮汉抬上一根数丈长的硬木长杆，和一块三角木。

杠杆。

所有人都认得这东西。

刘泽先是错愕，随即脸上露出了一丝不屑和了然。

“原来如此，不过是利用杠杆撬动……”

他的话还没说完，就卡在了喉咙里。

因为秦宁的下一个命令，超出了他的认知。

“再上‘定重’一百斤。”

十个铸有“十斤”字样的标准铁锭被抬了上来。

秦宁让人将长杆架在三角木上，一端抵住巨石的边缘，另一端用绳索挂上那一百斤的铁锭。

巨石纹丝不动，挂着铁锭的那头高高翘起。

刘泽嗤笑：“侯爷，这就是你的‘道’？连……”

“移动支点。”

秦宁打断了他。

两个匠人上前，将三角木缓缓向着巨石的方向移动。

一寸，又一寸。

所有人的心，都跟着那块三角木的移动而悬了起来。

随着支点越发靠近巨石，长杆的另一端开始缓缓下沉。

终于，在一个精确到发丝的位置。

“停。”

奇迹发生了。

那块数百斤的巨石，被另一端仅仅一百斤的铁锭，完美地撬离了地面。

它悬空了。

长长的木杆，如一杆巨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