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水鬼喊冤（终章）（1/1）

我蜷缩着，像一条等待腐烂的蛆虫，意识在昏迷与半昏迷的边缘浮沉。′j_c·w~x.c,.!c+o-www.残存的感官变得异常敏锐，捕捉着周遭任何细微的变化。

一种声音。

一种极其细微的、窸窸窣窣的声音。

不是风声。像是什么极轻的东西，在冰冷的地面上缓慢地拖行、摩擦。声音的来源……似乎就在我身边不远的地方。

我艰难地、极其缓慢地转动僵硬的脖颈，眼皮沉重得像坠了铅块，只能勉强掀开一条缝隙。

视线模糊，被污垢、泪水和生理性的分泌物糊住。只能看到一片混沌的灰暗。

但那声音……越来越清晰了。·零′点,看*书￠ _勉_沸`粤^独~

窸窸窣窣……窸窸窣窣……

带着一种湿漉漉的、粘腻的质感。像是……某种被水浸透的东西在移动。

一股冰冷刺骨的寒意，瞬间攫住了我残存的意识！不是来自环境的寒冷，而是源自灵魂深处的、对某种存在本能的恐惧！我猛地睁开眼，用尽全身力气聚焦模糊的视线！

就在我身边不到半尺远的冰冷泥地上——

一只惨白的、边缘被水浸泡得有些发软、棱角却依然分明的纸船！

正是那只引魂的纸船！它静静地停在那里，船头微微翘起，正对着我的脸！船身中央，那道被我亲眼见证撕裂的、漆黑的缝隙，像一张无声狞笑的嘴，敞开着！

而在那缝隙深处，那片浓得化不开的黑暗里——

一只眼睛！

一只孩童的、没有眼白、只有纯粹墨黑的眼睛！

它正从缝隙深处，死死地、怨毒地、一眨不眨地……盯着我！

“呃……”一声短促的、极度惊恐的抽气声从我喉咙里挤出！全身的血液瞬间冲上头顶，又在下一秒冻结成冰！巨大的恐惧让我身体猛地向后一缩，后背重重撞在冰冷的院墙上！

那只纯黑的眼睛，没有任何变化，依旧死死地盯着我。~5¨2,s′h?u.c*h,e^n¨g`.+c`o′m¨冰冷的、纯粹的恶意，如同实质的寒流，透过那道缝隙，源源不断地倾泻出来，缠绕上我的身体，勒紧我的脖颈。

窸窸窣窣……

那纸船，在没有任何外力推动的情况下，船身极其轻微地、极其诡异地……向前挪动了一丝！船头离我的脸更近了！

它要过来了！

“不……不要……”我喉咙里发出破碎的、不成调的哀鸣，身体徒劳地向后缩着，冰冷的墙壁堵死了所有退路。绝望像冰冷的潭水，再次将我淹没。

就在这时——

“吱呀——”

一声极其轻微、极其缓慢的开门声，从堂屋的方向传来。

那声音，在死寂的院落里，清晰得如同惊雷！

那只纸船猛地一顿！缝隙里那只纯黑的眼睛，极其诡异地、缓缓地转动了一下，眼珠的移动带起一丝粘稠的黑暗涟漪，目光离开了我的脸，投向了堂屋门的方向。

我也下意识地、艰难地转动僵硬的脖子，循着声音望去。

堂屋的门，不知何时，被拉开了一道狭窄的缝隙。

缝隙后面，一片浓重的黑暗。比夜更黑。

就在那片纯粹的黑暗里，缓缓地、无声无息地，探出了一张脸。

是母亲的脸。

但那张脸……己经完全不是我记忆中的模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