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血染星途（4/5）

—！磨刀的动作猛地加重一瞬，刀刃与石头摩擦出几点火花。那被骨刃挑起的金蓝身影和虫巢暴君冰冷的复眼再次闪现！

黑色狂怒… 沙——沙——沙—— 动作恢复了之前的平稳和麻木。圣血天使失控的咆哮仿佛在耳边响起。

他将虫族的外形特征、行动模式、尤其是那些被标注的弱点，连同教官的警告和脑中闪过的冰冷碎片，一起刻进肌肉记忆里，刻进那被无数次生死磨砺过的战斗本能深处。思考是多余的，恐惧是奢侈的。他只需要成为一把足够锋利、足够精准的刀。刀不需要感情，只需要知道砍向哪里。

“沙——沙——沙——”

磨刀的声音在训练场的喧嚣中并不突出，却带着一种令人心悸的、冰冷的执着。尤根站在远处，冰冷的视线落在林恩身上，看着他麻木而专注地磨砺着刀刃，看着他空洞眼神深处那片死寂的冰原，嘴角似乎扯动了一下，那是一个毫无温度的、对“工具”状态满意的弧度。01-γ悬浮在阴影里，电子眼的红光如同永不熄灭的监视器，记录着林恩磨刀的每一个动作频率和肌肉的微小颤动，分析着这机械重复行为背后的“心理钝化”进程。

不知过了多久，舰船内部响起一阵不同于引擎和警报的、低沉的、如同巨兽苏醒般的震动和能量汇聚的嗡鸣。舷窗外的星光被扭曲拉长，形成一道道流光溢彩的亚空间航迹。

“亚空间引擎启动！跃迁倒计时！所有人员固定位置！重复，所有人员固定位置！”冰冷的警报声响彻舰船。

最后一次跃迁。通往巴尔的最后一段地狱航程。

当那令人窒息的、充满亵渎色彩和扭曲低语的亚空间流光终于从舷窗外褪去，“坚毅号”残破的舰体如同被巨力呕吐出来一般，猛地一震，跌跌撞撞地回到了现实宇宙的死寂虚空中。

瞬间，所有透过观察窗或破损舷窗向外望去的人，都如同被无形的巨手扼住了喉咙！

舷窗外，不再是熟悉的、点缀着恒星的黑暗虚空。

整个巴尔星系，被笼罩在一片庞大到令人绝望的、病态的紫红色阴影之下！那并非星云，而是由亿万只扭曲蠕动的虫巢生物舰（Hive Ships）构成的、活生生的、覆盖星域的恐怖帷幕！它们如同宇宙尺度的癌肿，相互连接、蠕动、脉动，散发着令人作呕的、混合着生物酸腐与灵能恶臭的气息！巨大的、形态狰狞的生物构造体如同肿瘤般在虫群舰队表面隆起，那是生物泰坦的孵化巢穴和活体武器平台！冰冷的星光被这活体天幕彻底吞噬，只留下那令人心悸的、象征着生命被吞噬殆尽的紫红色调！

巴尔星球本身，悬挂在这片活体地狱的中心。曾经可能存在的蓝色海洋和绿色大地早己消失无踪。星球表面覆盖着一层厚厚的、不断蠕动增生的、紫黑色的菌毯！菌毯上耸立着巨大的、如同生物器官般的虫巢塔（Capillary Towers），喷吐着有毒的孢子云雾！星球的大气层被染成了污浊的棕黄色，无数微小的飞行虫群如同致命的尘埃云般在低空盘旋！整个星球，就像一颗被蛀空、被啃噬、正在腐烂的果实！

“侦测到…大规模虫巢生物信号…覆盖整个星系…”

“巴尔地表…生命读数低于阈值…虫巢菌毯覆盖率…超过97%...”

“轨道区域…侦测到高烈度能量反应…残余帝国舰队信号…极其微弱…”

“警告！侦测到虫巢舰队生物电波扫描！我们己被发现！”

“舰内警报！最高战备！重复！最高战备！所有战斗人员进入岗位！准备接敌！”

凄厉的、代表着最高级别威胁的深红色警报灯光疯狂闪烁，瞬间淹没了训练场惨白的照明！刺耳的警报声浪如同亿万只虫子的尖啸，冲击着每一个人的耳膜和神经！

林恩缓缓站起身。磨刀石和刺刀被他随手丢在地上，发出清脆的撞击声。他脸上的肌肉纹丝不动，如同戴着一张冰冷的面具。那双深陷的眼窝里，最后一丝属于人类的微弱光芒彻底熄灭，只剩下两潭深不见底的、冻结的黑暗。空洞，麻木，死寂。所有的幻象、痛苦、恐惧、甚至那点被强行塞入的战术信息，都被这极致的冰冷彻底封存。

他动作机械地拿起靠在墙边的“金星”激光步枪。冰冷的枪身入手沉重。他熟练地检查能量弹匣，拉动枪栓，发出清脆的金属撞击声。然后，他伸出另一只手，探向腰侧——那里，卡尔的战斗刀被他用坚韧的布带牢牢地绑在大腿外侧，粗糙的刀柄紧贴着皮肤，传递着唯一的、冰冷的触感。

他迈开脚步，走向最近的、闪烁着红光的警报灯下的舷窗。脚步平稳，没有丝毫犹豫或颤抖。

透过厚重的、布满细微划痕的强化玻璃窗，那片遮蔽星空的、蠕动着的紫红色虫群之海，清晰无比地倒映在他死寂的瞳孔中。那景象比卡迪亚的毁灭更令人绝望，因为它并非瞬间的湮灭，而是缓慢、持续、不可阻挡的吞噬。代表着生命的星球，正在亿万张贪婪的口器中腐烂。

警报的红光疯狂地闪烁，将林恩映在舷窗上的侧脸染上一层不祥的血色。窗外，是吞噬一切的虫群阴影；窗内，是他那张毫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