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7章 完结（1/2）

林闲这石破天惊的自污和崩溃，是所有人，包括赵恒在内，都完全没有预料到的剧本！一个被神化了的人，当着至尊与百官的面，自己砸碎了金身？

这是疯了吗？还是……

就是这一刻！

王衍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眸深处，寒潭死水骤然被投入巨石，层层叠叠的涟漪瞬间震荡开来！

所有线索，所有情绪，所有荒谬的景象，都在这一声绝望的嘶吼中被瞬间贯通！

他撑不住了。·幻\想-姬¨ ￠最/薪`章+截￠庚~辛-快^

电光石火间，王衍明白了，林闲此样绝非做戏！

林闲那双眼中——空洞、麻木、彻底的万念俱灰——是任何伪装都做不出的极致！

被诬陷、被剥夺、被囚禁、知己被鸩杀、新帝步步紧逼……所有的积压，所有的屈辱，所有的绝望，如同跗骨之蛆，终于在这个时刻，以最不堪的方式彻底击溃了他的神志！

他疯了？不，他比疯子更清醒，清醒地知道自己只是个被命运玩弄的棋子，清醒地撕下了那层被世人强行披上的神圣外袍！

是了，此子身上那份与世格格不入的超然，那份总能点出惊世之语的灵光，还有此刻彻底崩溃的根源——他明白了！

许多年前，也曾有个不知天高地厚的狂生，凭着些闻所未闻的奇诗怪词，妄图搅动风云，目中无人，高调得可笑。

那小子还没走到朝堂，便被无声无息地按死了。

眼前这林闲，倒是比他隐忍得多，言语行事处处贴合此世规矩，滴水不漏，竟叫他王衍之前也仅是存疑，未能完全确定其“异类”身份。`我*得?书-城′ .已!发_布¨最/辛^璋^劫!

现在，他都明白了。

王衍的嘴角，勾出一道弧度。

杀死他？

用一杯毒酒？一道白绫？流放至蛮荒瘴疠？赵恒想做的，正是如此！干净利落，永绝后患。

可现在，当王衍看清林闲眼中那片比死亡更寒冷的荒芜时，他突然觉得，让这个人就这么死了……

太便宜他了！

那将是一把淬了毒的剑，刺中对手，而后彻底解脱？太无趣！

一个新奇到令他骨髓都微微发颤的恶念，如同在深渊里骤然盛开！

让他死？

不！

让他在“圣师”的光芒下活着！

让他被这顶他亲手撕碎、却被狂热信徒重新镶满宝石的黄金高冠，压得日日夜夜喘不过气！

让他永远禁锢在这神坛的至高囚笼里，每一个呼吸都是对那场不堪自白痛苦的自我凌迟！

让他顶着“帝师”的无上荣光，却连一刻自由、一分安宁都无法享有！

让这被整个天下疯狂膜拜的文圣，在每一个朝贺声中，被自己内心崩溃的嘶吼反复撕裂灵魂！

让这活生生的躯壳，成为这场权力倾轧最扭曲、最不朽的祭品！

这念头带来的极致愉悦，甚至远超亲手掐断一个人的脖颈！

千钧一发之际，群臣的震惊只持续了短暂的空白一瞬。

“呜——哇——！”

一声肝肠寸断的嚎哭，如同惊雷炸响！在赵恒诧异愤怒的目光下，王衍猛地从群臣中踉跄扑出，扑倒在金砖之上！

动作夸张到极致，每一个关节都充满了痛彻心扉的悲怆！须发戟张，老泪如决堤洪水般瞬间糊满了沟壑纵横的脸颊！

“陛下——！天可怜见啊陛下——！”

他以头抢地，咚咚作响，其用力之猛，痛惜之诚，让旁观者无不心悸：“文圣他……他用心何其良苦！何其慈悲！何其……悲壮啊——！”

他的声音颤抖得如同风中残烛，目光如诉如泣地扫过茫然的赵恒，又悲愤欲绝地定格在失魂落魄的林闲身上：

“文圣！文圣！您何苦！何苦如此自毁清誉，自污圣名啊！老臣……老臣的心都碎了！您这是……这是要以这世间最粗鄙、最不堪的言语，行这世间最深刻、最无上的教化啊——！”

转向赵恒和满朝文武时，他声音陡然拔高，充满了“醍醐灌顶”：

“陛下！诸公！还不明白吗？！文圣此番‘惊世之举’，非是自弃，实乃以身证道！是要点醒沉迷玄虚、舍本逐末的君王与百官：大道至简！治国之本，不在缥缈天机，不在经史典章，就在黎民饥寒饱暖的呼声里！在田间地头的俗谚里！在那些我们习以为常、甚至鄙夷不屑的‘土话’‘俗话’里！他摒弃千古圣名，甘受万世唾笑，就是要用这至卑至辱之身，给这巍巍朝堂敲一记……振聋发聩的当头棒喝啊——！！”

他仰天长啸，涕泗滂沱，每一个颤抖的语调都浸透了“沉痛”与“敬服”：

“此等视圣名如粪土、舍自身以醒天下的大智慧、大勇气、大慈悲、大牺牲！古今无双！亘古未有！老臣……感佩五内，亦……痛彻心扉，恨不能以身代之啊——！！”

魔音入脑！

王衍这番颠覆认知、颠倒黑白的“神圣解读”，就如同在烈火之上骤然泼洒滚油！

“原来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