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老槐树（3/3）

坐在地上。他转身就跑，什么都顾不上了，一口气跑回了家，“砰” 地一声关上门，背靠着门板，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心脏跳得像要从嗓子眼里蹦出来。

从那以后，刘狗蛋再也不敢靠近村口的老槐树桩了。可村里的怪事并没有停止，反而愈演愈烈。有天早上，村民们发现队长吊死在了自家的房梁上，他的脸上带着一种诡异的笑容，眼睛瞪得大大的，像是看到了什么极其恐怖的东西。

队长的死，让整个村子彻底陷入了恐慌。有人开始收拾东西，想要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可奇怪的是，不管他们往哪个方向走，最后都会回到村口的老槐树桩旁，像是被什么东西困住了一样。

刘狗蛋也试过离开，他朝着镇上的方向走了整整一天，可当他精疲力尽地停下来时，发现自己竟然又站在了老槐树桩旁。那半截树桩在夕阳的余晖下，像是一个张开的嘴巴，在无声地嘲笑着他。

绝望像潮水一样淹没了刘狗蛋。他不知道这样的日子什么时候才是尽头，也不知道村里还会发生什么可怕的事情。他看着那棵老槐树的树桩，突然觉得，也许王大爷说得对，这一切都是报应，是村里人亲手毁了守护他们的神树，现在该轮到他们付出代价了。

夜色再次降临，村子里一片死寂，只有村口的老槐树桩旁，偶尔传来几声诡异的呜咽，在寂静的夜里回荡着，让人不寒而栗。刘狗蛋坐在窗前，看着窗外漆黑的夜空，心里一片茫然，他不知道等待着这个村子，等待着自己的，将会是什么。

突然，他听到院门外传来了熟悉的 “沙沙” 声，还有那若有若无的呜咽声，而且越来越近。刘狗蛋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他紧紧地盯着门板，身体不由自主地发起抖来。

那声音停在了门口，然后，他听到了 “咚咚咚” 的敲门声，缓慢而沉重，像是敲在他的心上。

刘狗蛋屏住呼吸，不敢出声。

敲门声还在继续，一下，又一下，带着一种不容拒绝的诡异。

他不知道自己该不该开门，也不知道门外站着的是什么。他只知道，自己可能再也逃不掉了。

门板在敲门声中微微震动着，仿佛随时都会被撞开。刘狗蛋闭上眼睛，绝望地等待着即将到来的一切。那诡异的敲门声，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清晰，一首回荡在整个村子里，久久不散。

敲门声持续了约一刻钟，突然戛然而止。刘狗蛋正想松口气，门板却 “吱呀” 一声自己开了道缝，一股混合着槐花香与血腥味的寒气涌了进来。他僵在原地，眼睁睁看着门缝里渗进暗红色的液体，在青砖地上蜿蜒成树的形状。

“狗蛋……” 沙哑的声音从门外传来，像是王大爷的嗓音，又像是无数人在同时低语，“来陪我……”

刘狗蛋想喊，喉咙却像被什么东西堵住，只能发出嗬嗬的怪响。他看到自己的指甲在变长，指尖渗出黏腻的红液，正一点点嵌进掌心 —— 就像李老三死前那样。窗外的月光突然变得血红，照见院里的晾衣绳上挂满了人影，赵二哥、村医、王大爷…… 每个人都保持着奔跑的姿势，脖颈以诡异的角度扭曲着，脚下的土地开满了白色的槐花，花瓣却在落地时化作暗红的血珠。

树桩在夜里开始疯长，断裂的年轮里嵌着队长的尸体，他的舌头垂到胸口，上面爬满了细密的树根。那些试图逃离的村民被藤蔓缠绕在树桩上，皮肤与树皮渐渐融合。孩子们的笑声从树洞里传来，夹杂着树干被劈开的闷响，仔细听，竟与那天砍树的声音一模一样。

刘狗蛋的意识逐渐模糊，他感觉自己的身体正在变得僵硬，皮肤开裂处冒出嫩绿的新芽。当第一缕晨光刺破血雾时，黄土坡村己经消失了 —— 原地只有一棵枝繁叶茂的老槐树，树干上布满了一张张人脸形状的树瘤，刘狗蛋的脸嵌在最粗的那根枝桠上，双眼圆睁，嘴角凝固着诡异的笑。树脚下的泥土永远是湿润的，踩上去会发出 “咕叽” 的声响，像是有人在底下翻身。

黄土坡村的名字，连同那棵会流血的老槐树，都成了附近十里八乡禁忌的传说。只有在闷热的夏夜，偶尔还能听到风里传来砍树的闷响，夹杂着无数人绝望的哭喊，一遍又一遍，在空旷的原野上回荡，仿佛永远不会停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