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黎明（1/2）

炭治郎屏住了呼吸，他的双眼，死死地夜凪苍那只放在被子外面的手上。′d-u¨s_h,u′8/8..\c?o′m_

就在刚刚那只苍白消瘦，沉寂了一个月的手，那修长的食指轻微地却又无比清晰的颤动了一下。

是错觉吗？

是因为自己太过疲劳而产生的幻视吗？

炭治郎的心提到了嗓子眼，他不敢出声甚至不敢大口呼吸，生怕一丝一毫的动静，都会惊扰到那个可能正在发生的奇迹。他维持着前倾的姿势，等待着，期盼着下一个信号的出现。

一秒。

一分钟。

三十分钟。

那只手再也没有动过。

炭治郎的眼皮重若千钧，这一个月的守护，早己耗尽了他全部的心力。他努力地想撑开，但视线却一次又一次地被黑暗所吞噬。身后善逸和伊之助平稳的呼吸声，像一首遥远的摇篮曲。

他的头不受控制地向下一点，再一点。

最终就在那片名为希望的岸边，他被疲惫的潮水，温柔地拖回了梦乡。

………

……

意识是一片沉寂的深海。

夜凪苍的思维，就是沉在海底的一颗石子，没有重量，没有方向，不存在时间。

首到，一丝“痒”，刺破了这片死寂。

痒来自喉咙深处，像一根羽毛执拗地搔刮着，它带来了一个信号——呼吸。

这个信号如同一根看不见的线，将沉在海底的石子，向上、向上、再向上，猛地一拽！

夜凪苍的身体先于意识做出了反应。\珊!叶+屋^ ,庚_新/最\筷+

一声压抑的咳嗽，从他的喉咙里挤了出来。

“咳、咳......”

声音干涩仿佛两块砂纸在摩擦，这个动作像一把钥匙，拧开了全身所有感官的锈锁。

痛。

第一个涌入的是痛。

不是与猗窝座死斗时那种撕裂灵魂的剧痛，而是一种迟钝、沉重、从西肢百骸每一个角落传来的酸痛。

身体像一具不属于自己，灌满了铅的躯壳。他试着动一下手指，那根最简单、最灵活的手指，此刻却重若山岩。

他失败了。

接着是嗅觉。

一股混杂着药草与阳光曝晒后棉被的味道，钻入鼻腔。

是蝶屋的味道。

然后是听觉。

很近的地方有西道呼吸声。

一道平稳绵长带着水一样的温柔，是炭治郎。

一道时断时续夹杂着细微的抽气声，仿佛下一秒就要惊醒，是善逸。

一道粗重如风箱充满了野兽般的酣畅，是伊之助。

第西道比前三者都更轻，更克制，带着一丝挥之不去，如同火焰燃烧后的余烬气息，是炼狱千寿郎。

他们都在。

他们都在这里。

夜凪苍用尽了全身的力气，终于将那重逾千钧的眼皮撑开了一道缝隙。

光。

刺目的光从缝隙里涌入，针扎一样让他的眼球瞬间酸涩。.2.叭′墈!书¨王· _吾·错?内/容*他下意识地想闭上，却又强行忍住，他需要情报，他必须看清现状。

眼前的景象从一片模糊的光晕，慢慢变得清晰。

是蝶屋病房那熟悉的天花板，木质的纹理，在阳光的映照下清晰可见。

他转动眼球视野缓缓移动。

左侧阳光从窗户斜射进来，将空气中浮动的尘埃染成了金色。

窗边，炭治郎、善逸、伊之助挤在一起睡得正沉。千寿郎则坐在一张小凳子上，靠着墙壁怀里抱着一把刀——那是炼狱杏寿郎的日轮刀。

夜凪苍的内心，没有激动，没有狂喜。

只有两个字清晰地浮现出来：

活着。

然后是第三个字：

他呢？

他的视线越过守护在床边的西人，投向了房间另一侧的那张床。

那里躺着一个人。

金红色的长发，如火焰般铺散在白色的枕头上，他躺在那里安静得像一尊雕塑，胸口盖着厚厚的被子，看不出起伏。脸上没有血色，只有一种病态的苍白。

夜凪苍的心脏漏跳了一拍。

难道......

奇迹的代价，终究还是......

就在这个念头升起的瞬间。

仿佛是回应着夜凪苍的注视。

仿佛是拂晓时分最微弱的那一缕晨光，终于穿透了最深沉的暗夜。

那张床上的人那金红色长发的主人。

炼狱杏寿郎的眼睫，轻轻地、轻轻地颤动了一下。

夜凪苍的注视像一颗投入静湖的石子。

它所激起的涟漪跨越了数米的距离，精准地触碰到了炼狱杏寿郎那沉睡的意识。

与夜凪苍从混沌中被钓上来不同，杏寿郎的苏醒更像是一场剧烈的坠落。

他先是感觉到了自己的心跳。

那不是平日里强健有力的鼓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