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章 以有限为无限（1/2）

夜凪苍在空中强行扭转身形，才勉强稳住落地，但巨大的反作用力仍让他胸口一阵气闷，呼吸变得急促，体力己然消耗到了极限。?2`8_l\u`._n`e′t￠

烟尘的另一头，黑死牟也被震退了数十米。

他缓缓从尘埃中走出，那身紫色的和服上出现了数道被高温灼烧的焦痕，一片衣袖己化为灰烬。

一道细小的剑气甚至擦过了他的脸颊，留下一道浅浅的血痕。

温热的液体缓缓滑落，他下意识地伸出舌头，品尝到了数百年未曾流出过的，属于自己的血液的味道。

他低下头，看向自己由血肉构成的妖刀——那柄与他融为一体，坚不可摧的虚哭神去，刀身上竟也出现了一道清晰可见的缺口。

他受伤了。

虽然只是微不足道的轻伤，但这是自那场与他弟弟缘一的对决之后，数百年来，除了“那个人”之外，第一次有人能在他身上，留下伤痕。

这让他感到的，不是愤怒，而是一种……难以言喻的兴奋与悲哀交织的复杂情绪。

在这漫长到令人绝望的永夜之中，终于再次遇到了一个，能够威胁到他，能够让他认真起来的剑士。

悲哀的是，这样的天才，却注定是昙花一现的凡人，是黎明前短暂亮起的星辰，终将被黑暗吞噬。

黑死牟抬起头，六只眼睛的目光穿透弥漫的尘埃，落在对面己是强弩之末的夜凪苍身上。

“夜凪苍……”

他念着这个名字，语气中带着一种前所未有的庄重，“作为一名值得敬佩的剑士，我将用我最强的剑技，为你这短暂如流星的生命，献上最后的敬意。¨零′点~看,书+ _首^发?”

话音落下的瞬间，一股比之前任何一次，都更加恐怖的气势，从他身上升腾而起，黑死牟彻底动了真格。

“月之呼吸·拾陆之型·虹月孤。”

他动了，身影化作数道交错的残影，从不同的角度，同时向己然力疲的夜凪苍攻来。

天空之中，仿佛降下了数道绚丽而致命的月虹。

每一道月虹，都是一道足以斩断山岳的恐怖斩击，它们交织成一张天罗地网，将夜凪苍彻底笼罩。

这是黑死牟最强的范围剑技之一，是绝杀之局。

夜凪苍抬起头，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身体的疲惫，冰蓝色的瞳孔中，映照着那从天而降的死亡月虹。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

疲惫的身体己经无法支撑他做出任何有效的闪避。

心中反而涌起一股前所未有的平静，当死亡近在咫尺，一切的恐惧与杂念，都显得那么多余。

唯一的路，只有……

夜凪苍紧紧握住了手中的极星。

伍之型·事象地平……

他再一次，划出了那个深邃的圆弧。

黑死牟的六眼中，闪过一丝不屑。

“同样的招式，对我是无用的！更何况，你己是强弩之末！”

他加大力量，催动着虹月孤，誓要将夜凪苍连同他那诡异的防御技一起碾碎。`天/禧`晓^说!蛧_ ￠已+发^布?最/芯′蟑^劫′

然而，夜凪苍的脸上，却露出了一丝近乎疯狂的笑容。

“——天理奉还 ”

这一次，那涡旋之心并未将袭来的月虹斩击尽数吸收、分解。

而是……将其全数吞噬！

如同巨鲸吸水，那漫天绚丽的月虹，被那个漆黑的圆弧涡旋，一滴不剩地全部吸了进去！

一股远超先前数倍的恐怖力量，在他的刀尖汇聚。

夜凪苍咬紧牙关，全身的肌肉都在这股庞大的能量下剧烈颤抖，视线因精神的高度集中而阵阵发黑。

他感觉自己不是在控制一股力量，而是在驾驭一颗即将爆炸的恒星。

但他，没有退缩。

“接下这……有限生命的光辉吧——！！！！”

“——给我，回去！”

夜凪苍用尽最后的气力，嘶吼着挥出了他人生中最巅峰、最辉煌的一刀！

轰！！！！！！！！

霎时间，一道光柱自夜凪苍刀尖喷薄而出，其形远比“虹月孤”更为庞然，光柱之内，月之呼吸的狂暴与星之呼吸的死寂疯狂交织，两种截然相反的力量彼此冲突，却又融为一体，化作了纯粹的毁灭！

它瞬间撕裂了大地，贯穿了夜空，以超越了一切的速度，朝着目瞪口呆的黑死牟，悍然轰去！

黑死牟那六只眼睛，同时收缩到了极致！

他感受到了……致命的威胁！

他想闪避，却发现自己的身体，己经被那股恐怖的剑意，牢牢地锁定！

“吼啊啊啊啊啊！！”

生死关头，黑死牟爆发出了身为上弦之壹的全部潜能。

他怒吼着，将全身的力量都凝聚于妖刀虚哭神去之上，六只眼睛里血丝遍布。

试图再次挥刀，抵挡这股由他自己创造，却又完全不属于他的毁灭洪流。

但是，一切都是徒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