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虎啸惊澜（4/5）

含了帝王震怒与绝世武功的一击，硬生生砸得横飞出去！庞大的身躯重重撞在另一侧的涧壁上，碎石纷飞！猛虎发出一声惊天动地的惨嚎，腰骨尽碎，口鼻喷血，挣扎了几下，便彻底瘫软下去，只有出气没有进气了。

这一切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

当侍卫们终于冲破阻碍，涌入涧底时，只看到：

皇帝萧衍玄衣染尘，手持断裂的宝雕弓，如同战神般矗立在溪流边，周身散发着恐怖的煞气。

月池灰头土脸，后背的衣衫被虎爪撕裂了几道口子，渗出鲜血，却依旧死死抱着怀中的明昭，眼神凶狠如受伤的幼狼。

而明昭，小小的身体被月池护在怀中，毫发无伤。她挣脱月池的怀抱，没有去看那毙命的猛虎，也没有去看浑身煞气的父皇，而是跌跌撞撞地扑向那块卧牛石！

“小虎！小虎！” 她跪倒在冰冷的溪水边，不顾溪水浸湿了衣裤，伸出小手，急切地探向石缝中那只奄奄一息的幼虎。

那幼虎浑身湿透，瑟瑟发抖，后腿被卡得死死的，琥珀色的大眼睛半闭着，气息微弱，额心那道火焰状的白纹都显得黯淡无光。当明昭冰凉的小手触碰到它湿漉漉的脑袋时，幼虎似乎感受到了什么，极其微弱地“嗷呜”了一声，伸出粉嫩的小舌头，轻轻舔了一下明昭的手指。

就在这一瞬间！

明昭袖中的白玉私印，那奔腾咆哮的灼热洪流如同找到了宣泄口，猛地爆发！一股温和而强大的暖流，顺着她触碰幼虎的手指，悄然渡了过去！

与此同时，一股微弱却无比清晰的、属于幼虎的、劫后余生的依赖和孺慕之情，如同涓涓细流，逆着私印的暖流，缓缓流入了明昭的心田！那感觉奇妙无比，仿佛在两个截然不同的生命之间，搭建起了一座无形的桥梁！

幼虎的气息，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平复了一丝！它努力地睁开大眼睛，湿漉漉地看着近在咫尺的明昭，小脑袋无意识地在她手心蹭了蹭，发出一声极其微弱的、却不再痛苦的呜咽。

“父皇！” 明昭猛地抬起头，小脸上还带着奔跑时的灰尘和溪水，清澈的眼眸中却充满了前所未有的光亮和祈求，“救救它！它的腿卡住了！”

萧衍看着跪在溪水中、浑身湿透、小脸上却焕发着奇异光彩的女儿，再看看那只被她小心翼翼护在掌心、额头有着火焰白纹的幼虎，深邃的眼眸中，翻涌着极其复杂的情绪。震惊、后怕、审视、探究…最终，都化为一丝深沉的、难以言喻的动容。

他缓缓走上前，高大的身影在涧底投下长长的阴影。他没有去看那只毙命的猛虎，也没有责备明昭的鲁莽，只是蹲下身，伸出沾着虎血的大手，动作却异常沉稳轻柔，握住那块卡住幼虎后腿的石头，微微发力！

咔嚓！

石头被掰开一道缝隙。

明昭立刻小心翼翼地将幼虎那被卡得青紫的后腿抽了出来。幼虎发出一声细微的痛哼，却不再挣扎，只是蜷缩在明昭小小的掌心里，依赖地舔着她的手指。

萧衍看着女儿用衣襟小心包裹起那只孱弱的幼虎，如同捧着稀世珍宝。他沾满虎血的大手，轻轻抚上明昭湿漉漉的发顶，那掌心滚烫，带着血脉相连的温度和一种沉甸甸的份量。

“好。” 萧衍的声音低沉，却清晰地响彻在寂静下来的涧底，“朕准了。从今日起，它便是你的了。”

---

上林苑的喧嚣渐渐远去。

回宫的金根御辇内，气氛沉凝。明昭换上了干净的衣物，裹着厚厚的锦毯，怀中抱着那只被锦书简单处理包扎了伤腿、此刻正蜷缩在柔软布巾里沉沉睡去的幼虎。小家伙额头那道火焰状的白纹在沉睡中显得格外安静。

严嬷嬷和锦书侍立一旁，脸上犹带着劫后余生的余悸。月池则沉默地跪坐在角落，后背的伤口己被锦书草草敷药包扎，灰布劲装上暗红的血迹刺目惊心。她低垂着头，身体依旧紧绷，像一张随时准备激发的弓。

萧衍坐在主位，玄色常服上沾染的尘土和虎血己被内侍小心拭去，但他周身那股尚未散尽的、属于战场杀伐的凛冽煞气，依旧让御辇内的空气带着沉重的压力。他深邃的目光落在明昭怀中那只沉睡的幼虎身上，又缓缓移向明昭沉静的小脸。

“今日，为何要冲下去？” 萧衍的声音打破了沉默，听不出喜怒。

明昭抬起眼，清澈的眸子迎上父皇审视的目光。她没有立刻回答，而是下意识地用指尖轻轻抚摸着幼虎柔软温暖的皮毛。袖中的白玉私印，此刻传递的不再是灼热的洪流，而是一种温润平和的暖意，如同溪流般缓缓流淌，滋养着她疲惫的身体，也抚平着方才那生死一线的惊悸。

她能清晰地“感知”到怀中这个小生命平稳的呼吸和心跳，那是一种奇妙的连接。

“儿臣…听到了。” 明昭的声音很轻，带着孩童的稚气，却异常笃定，“它在哭…很痛…很害怕…它在喊救命…” 她顿了顿，小手轻轻按在包裹幼虎的布巾上，仿佛在确认它的存在，“就像…就像那天在朝堂上，儿臣听到王家洼那些没来得及救的人…在哭一样。”

御辇内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