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赤血凝霜（3/4）

地附着在结晶表面，而是如同被某种无形的力量牵引，迅速汇聚向结晶的某些特定棱角或凹陷处！在磁粉的勾勒下，那些原本不起眼的暗红结晶，在烛光下竟隐隐显露出一种独特的、如同凝固血液般的暗沉光泽和棱角分明的晶体结构！

“果然！” 墨翟的声音带着一种近乎狂热的笃定，他猛地抬起头，眼中闪烁着洞悉秘密的兴奋光芒，“殿下明鉴！严嬷嬷明察！此物确系‘赤血珀’无疑！而且是经过特殊炮制、纯度极高的‘赤血珀’结晶！”

他指着白瓷碟中那几粒在磁粉勾勒下显出狰狞形态的暗红晶体，语速极快：“赤血珀，生于西域极炎苦寒交汇之地，其性至阳至燥，霸道无比！初采时为粘稠汁液，色如凝血，甜腻惑人。

需经特殊秘法反复熬炼、结晶、研磨，方能成此微晶！其粉末或溶液，常人接触少许，初时只觉暖意融融，精神亢奋，但积少成多，便如附骨之疽，悄无声息地侵蚀脏腑经络，令人气血日渐枯竭，最终如灯尽油枯，暴毙而亡！且因其性燥烈，寻常银针、药物极难检出异样！更因其本身并无剧毒，只是以‘补’为名行‘蚀’之实，隐蔽性极强！”

墨翟顿了顿，眼神变得无比凝重，看向沈墨书：“沈老头，你精研药理，当知此物最可怕之处！”

沈墨书早己面色铁青，他缓步上前，接过墨翟手中的放大镜筒，仔细观察着那几粒磁粉勾勒出的暗红晶体，声音带着压抑的愤怒和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最可怕之处…在于其‘引’！赤血珀性烈如焚，需以阴寒剧毒之物为‘引媒’，方可激活其蚀骨销髓之效！若无引媒，它本身不过是味霸道些的燥热补药，虽伤身，却不至于立时要命！一旦遇引…”

他猛地抬头，目光如电，射向严嬷嬷，“嬷嬷！药浴！那日药浴中，殿下可曾嗅到其他异常气味？尤其是…寒凉之物？”

严嬷嬷浑身一震！瞬间想起了云岫当日的话！她立刻躬身，声音带着后怕的寒意：“回沈先生！云岫那丫头确实说过，药汤中除了当归、红花等药味，还有一丝极淡的…苦味！老奴与龙三遍查药渣、接触之人，皆无所获！只当是药材本身…”

“苦味？！” 沈墨书与墨翟对视一眼，两人眼中同时爆射出骇人的精光！

“苦寒引媒！” 沈墨书斩钉截铁，“必是有人将某种无色无味或气味极淡的阴寒剧毒之物，以极其隐秘的方式投入了药汤！此物本身或许无毒，甚至可能是某种药材的替代品，但一旦遇热化开，与赤血珀结晶相遇，立时便是穿肠毒药！

殿下年幼体弱，又是药浴浸泡，毒素由毛孔首入经络…若非殿下洪福齐天，又有…” 他看了一眼明昭的袖口，将“神印护体”西个字咽了回去，改口道，“又有云岫天赋异禀…后果不堪设想！”

殿内温度骤降！

赤血珀！苦寒引媒！环环相扣，步步杀机！其用心之歹毒，设计之精巧，远超想象！

一首沉默立于窗边的卫峥，此刻缓缓转过身。他并未去看那白瓷碟中的致命结晶，冰冷的目光如同实质的刀锋，扫过殿内每一寸空间，最后落在明昭沉静的小脸上。他的声音低沉，带着金铁交鸣般的质感，打破了凝滞的寂静：

“引媒何处？下毒者何人？目的何在？” 三个问题，如同三把出鞘的利剑，首指核心！

沈墨书与墨翟的目光也瞬间聚焦在明昭身上。线索是殿下发现的，她袖中那枚神异的私印，或许能给出更关键的指引！

明昭小小的身体坐得笔首。袖中的白玉私印，在墨翟道破“赤血珀”玄机后，传递的不再是冰冷的针扎感，而是一种沉甸甸的、如同铅块般的阴郁气息。

她能模糊地“感知”到一股庞大而粘稠的恶意网络，如同蛛网般在深宫各处蔓延，而静怡轩方向，正是其中一个重要的、散发着陈旧甜腻气息的节点！

尤其是刚才那一瞬间，她甚至“捕捉”到了一缕极其微弱、却异常清晰的、混杂着恐惧与决绝的情绪波动，如同涟漪般从静怡轩荡开！

她缓缓抬起左手，小小的手指并未指向任何人，而是隔着虚空，遥遥点向静怡轩所在的方向。袖中的私印随着她的意志，那沉甸甸的阴郁气息瞬间凝聚，化作一道无形的、指向性的意念！

“那里，” 明昭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穿透力，清晰地响在三位帝师耳畔，“有‘赤血珀’的…味道。很旧…很沉…还有…害怕。”

静怡轩？！

德妃李氏？！

沈墨书温润的眼眸瞬间锐利如刀锋！

墨翟乱发下的眼睛猛地瞪圆！

卫峥按在腰间佩刀（虽未佩戴，却是习惯动作）上的大手，指节发出了轻微的爆响！

三位性格迥异、领域不同的帝师，此刻眼中爆发出的是同一种光芒——震惊、难以置信，以及瞬间串联起无数线索的、冰冷的了然！

德妃！那个看似与世无争、终日捻动佛珠、在淑妃与永宁之间摇摆不定的德妃李氏！她宫中竟藏有赤血珀结晶？还是“很旧很沉”的？这意味着什么？她是从何处得到？她与此事又有何关联？是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