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雏凤振翎筑金巢（3/3）

来，她不得不闭目靠回软枕，胸口微微起伏。锦书立刻递上温水和一枚宁神的药丸。

“殿下，急不得。”严嬷嬷低沉的声音响起，她不知何时己悄然立在门边，手中端着一盅温补的参汤，目光扫过明昭案头繁复的秘图，带着洞悉一切的沉稳，“根基未稳，强催心力，犹如沙上筑塔。”

明昭睁开眼，接过参汤，小口啜饮着，温热的液体带来些许力量。她看向严嬷嬷，这个总是如同铁壁般守护在她身侧的老人，身上似乎笼罩着更深的迷雾。“嬷嬷说的是。”她低声道，目光却再次投向秘图上那个诡异的“眼睛”符号，“只是…风暴己至，雏鸟振翅，慢一步，便是万丈深渊。”

严嬷嬷沉默片刻，走上前，将参汤盅放稳，粗糙的手指状似无意地拂过秘图一角，那里画着一个不起眼的、如同锁孔般的凹槽图案。“根基要稳，眼睛也要亮。”她声音压得极低，几乎只有气音，“有些锁孔，钥匙未必是实体的‘玦’。人心所向，意念所聚，亦可为钥。殿下手中的印，既承天命，当不拘于形。” 说完，她如常退开，仿佛只是提醒了一句寻常的养生之语。

明昭心头剧震，握着螭印的手指猛地收紧！印钮上螭虎的纹路仿佛变得滚烫。不拘于形…人心所向，意念所聚？她豁然抬头看向严嬷嬷，后者己恢复那副古井无波的模样，垂手侍立。这番话，是点拨，还是某种印证？

就在这时，暖阁的门被轻轻叩响。陆铮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绷传来：“殿下，聆风司急报！”

明昭立刻收敛心神：“进！”

陆铮推门而入，身后跟着脸色微微发白的云岫。云岫手中捧着一个用干净帕子包着的东西，快步走到明昭案前。

“殿下，”云岫的声音带着一丝急促，“今日午后，小禄子按例在殿外东侧花圃附近‘数石子’，发现一个陌生的小太监，在靠近静思房方向的宫墙根下鬼鬼祟祟，似乎在埋什么东西。小禄子机灵，等他走远才过去看，挖出了这个！”她小心翼翼地打开帕子。

里面是一枚沾着新鲜泥土的蜡丸。蜡丸本身并无特殊，但在蜡丸封口处，赫然印着一个极其微小的、扭曲的图案——一只狰狞的鬼面獠牙！

殿内瞬间安静下来，连空气都仿佛凝固了。

鬼面营！他们果然还在活动，而且就在宫墙之内！

明昭的目光死死盯住那枚鬼面蜡丸，灵魄深处的刺痛仿佛被这狰狞的图案骤然引爆，尖锐得让她眼前一黑。她猛地攥紧螭印，指节因用力而泛白，印钮上传来一阵强过一阵的温热，竭力对抗着那来自灵魂深处的冰寒反噬。

“析微司！”明昭的声音带着一丝强行压制的痛楚和冷冽的锋芒，看向月池，“以蜡丸埋藏地点为中心，调阅近三日所有宫人出入记录、巡逻路线、物品流动清单！找出那个埋蜡丸的人！找出他可能的联络点！”

“砺锋司！”她转向陆铮，眼神锐利如刀锋出鞘，“加派人手，秘密监控静思房及周边所有区域！尤其是废弃宫室、角门、水渠入口！若发现可疑踪迹，非生死关头不得打草惊蛇，务必盯死！我要知道他们想做什么，下一个目标是谁！”

“云岫，”明昭深吸一口气，压下翻腾的气血，“将这蜡丸，连同帕子上的泥土，立刻通过陆铮的渠道，秘密送给墨师！让他务必小心查验，看这蜡丸本身、泥土、乃至这鬼面印记，能否追查出新的线索！尤其是…是否与‘附骨疽’或‘九幽地心髓’有关！”

“是！”三人领命，眼中再无半分迟疑，只有被点燃的战意和凝重。

鬼面再现！如同阴冷的毒蛇，在暗处再次昂起了头颅，向刚刚振翅的雏凤露出了致命的獠牙。平静的表象被彻底撕碎，昭阳殿这台刚刚开始运转的精密机器，瞬间被推向了无声战争的最前线。

明昭缓缓靠回软枕，闭了闭眼。螭印在掌心持续散发着温热，与体内肆虐的冰寒之力激烈对抗。严嬷嬷那番关于“钥匙”的话在她脑中回荡。鬼面营的动向，是危机，却也可能是揭开“他”之面纱、找到德妃血书的关键突破口！

雏凤小集，迎来了它成立后的第一次真正考验。风暴，己至门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