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寒夜燃灯照前路（1/4）

隔离营的混乱如同沸腾的油锅。+6\k.a!n?s¨h\u,._c￠o/m+风雪虽停，但刺骨的寒意裹挟着绝望、恐惧和病痛的呻吟，在临时搭建的、歪歪斜斜的窝棚间肆虐。

流民们拥挤在一起，像受惊的羊群，每一次新的、带着剧烈咳嗽和赤色斑痕的身影倒下，都会引发一阵新的恐慌和推搡。维持秩序的京兆尹衙役和五城兵马司的兵丁，被汹涌的人潮冲击得东倒西歪，声嘶力竭的呵斥淹没在哭嚎的海洋里。

空气中弥漫着汗臭、药草味和一种若有若无的、如同腐败甜腥的怪异气息。

明昭的到来，像一颗投入油锅的冰珠，瞬间激起了更大的涟漪。

“是公主！永宁公主！”

“妖孽！就是她引来的瘟疫！”

“滚出去！滚出去！瘟神！”

“公主殿下救命啊！救救我的孩子！”

“打死她！打死这个祸害！”

各种声音混杂着，如同潮水般涌来。恶毒的咒骂、卑微的祈求、疯狂的推挤…无数双眼睛投射过来，有麻木，有怨恨，有绝望，也有最后一丝微弱的希望。

混乱的人潮如同失控的野兽，裹挟着凛冽的寒意和汹涌的恶意，猛地向宫门方向涌来！几个衙役瞬间被冲倒，眼看就要波及到刚刚踏出宫门、被严嬷嬷和陆铮等人紧紧护在中间的明昭！

“保护殿下！”陆铮目眦欲裂，砺锋司护卫瞬间结阵，刀剑出鞘半寸，寒光闪烁！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嗡——！

明昭腰间的螭印骤然爆发出刺目的暗金光芒！一股无形的、沛然莫御的威严如同实质的潮汐，以她为中心猛地扩散开来！那光芒并不温暖，反而带着一种源自血脉深处的、如同亘古龙吟般的冰冷威压。

混乱喧嚣的人潮如同撞上了一堵无形的铁壁，冲击之势戛然而止！冲在最前面、面目狰狞的几个流民，脸上的疯狂瞬间凝固，被那冰冷的威严所慑，眼中只剩下本能的恐惧，竟不由自主地踉跄后退！

整个隔离营外围，出现了一瞬间诡异的死寂。所有的哭嚎、咒骂、推搡，都被这突如其来的、源自灵魂深处的震慑强行压了下去。无数双眼睛，惊骇欲绝地聚焦在那个被暗金微光笼罩的单薄身影上。

明昭的脸色在光芒中显得更加苍白透明，螭印的灼热与威压的释放，让她刚刚被压制下去的灵魄震荡再次翻涌，喉头涌上一股腥甜。

但她死死咬住牙关，将那股腥甜咽了回去。她挺首了瘦弱的脊背，目光如电，扫过被震慑住的人群，声音带着灵力加持的穿透力，清晰地响彻在每一个人的耳边，冰冷而威严：

“孤，乃大雍储君，永宁公主萧明昭！”

“天灾无情，疫病横行，非孤所愿，更非孤之罪！”

“孤今日来此，不为听尔等怨怼诅咒，只为与尔等共渡难关，寻一条活路！”

“冲击宫门者，以谋逆论处，格杀勿论！散播谣言、蛊惑人心者，立斩不赦！此乃国法！”

“然，愿遵秩序、安心接受隔离诊治者，孤以储君之名起誓：必竭尽全力，寻医问药，施粥放粮，保尔等性命，助尔等归家！”

“是生是死，是人是鬼，尔等——自决！”

冰冷的宣告，如同铁锤，砸在每一个流民的心头。那源自螭印的威严，那储君身份带来的天然压迫，那“谋逆格杀”、“立斩不赦”的森然国法，让那些被煽动起的疯狂瞬间冷却了大半。

人群的骚动渐渐平息，虽然依旧充满恐惧和疑虑，但那股失控的冲击势头，终究被强行遏制。京兆尹和兵丁趁机重整秩序，开始引导流民分批进入划定区域。

“殿下…”陆铮等人看着明昭微微晃动的身影，眼中满是担忧。

“无妨。”明昭强压下翻腾的气血，螭印的光芒缓缓收敛，那股威严也随之消散，但余威犹在。她看向早己等候在宫门外、面色凝重的太医院院正张济世和一众太医、京城名医，“张院正，随孤入营！立刻组织人手，对所有病患进行登记、分诊！务必摸清此疫症症状、病程、传播方式！所需药材、器具，列出清单，即刻征调！”

“臣等遵命！”张济世等人被明昭刚才展现的手段所慑，又感其亲临险境之勇，无不凛然应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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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离营深处，临时辟出的“重症区”如同人间炼狱。低矮的窝棚里，挤满了高烧昏迷、浑身遍布赤红色蛛网状斑痕的病人。痛苦的呻吟、剧烈的咳嗽、绝望的呓语交织在一起。空气污浊不堪，混杂着浓烈的草药味、呕吐物的酸腐味和一种令人作呕的甜腥气。

明昭拒绝了锦书和严嬷嬷的劝阻，坚持亲自巡视。她戴着锦书紧急缝制的浸过药水的简易棉布面罩，在张济世等人的陪同下，逐一查看病患。螭印在她腰间持续散发着温热，压制着伤势，也让她对这疫症的气息格外敏感。

她发现，越是靠近重症患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