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朝堂博弈，恩威并施（2/6）

石料多了，价却涨了？王尚书执掌工部，这‘开源节流’之道，莫非是反着来的？”

她不再看面无人色的王崇文，目光重新投向阶下噤若寒蝉的群臣，声音陡然清越了几分，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穿透力：

“荧惑守心，天象示警，本宫深以为然！天象警示的，非是本宫这监国之位，而是这朝堂之上，这煌煌宫阙之下，蛀蚀国本、盘剥黎庶、欺上瞒下的蠹虫太多！

蛀空了国库，蛀寒了民心，蛀得我大胤根基摇摇欲坠！天象不示警于这等蠹虫，难道还要降下祥瑞不成？！”

字字如刀，句句似铁！掷地有声！

偌大的文华殿，落针可闻。￠x?x~s/s\y*q′.·c_o^m,方才还气势汹汹的赵弘等人，此刻面如土色，冷汗涔涔。沈墨书眼中闪过一丝激赏，陆鼎捋须的手停住，腰杆挺得更首。杜如晦与萧宏交换了一个眼神，都看到了彼此眼中的震动。

明昭微微吸了一口气，压下胸口翻腾的气血和识海中因强行催动微弱意念探查而带来的阵阵针扎似的刺痛。她的目光，似是无意地掠过肃王萧远铮腰间。

那里，悬着一枚玉佩。温润莹白，在殿内不算明亮的光线下，流转着一层内敛的、几乎难以察觉的微光。玉佩的形制，赫然与她藏在袖中的半块染血螭玦，一模一样！

就在目光触及那玉佩的瞬间，识海深处沉寂的螭印猛地一震！

并非往日预警恶意或共鸣忠勇的那种温和波动，而是一种尖锐、阴冷、带着强烈排斥与吞噬欲望的悸动！

仿佛沉睡的巨兽被天敌的气息惊醒，发出无声的咆哮！一股阴寒刺骨、首透骨髓的诡异气息，隔着数丈远的距离和重重人墙，竟如同实质的冰锥，狠狠刺入明昭的意念！

“唔…” 明昭喉头一甜，一股腥气涌上。她强行咽下，藏在宽大袍袖下的手死死攥紧，指甲深深嵌入掌心，借着这股剧痛维持住面色的平静。

螭印的反噬远比想象中更猛烈，那玉佩蕴含的阴寒之力，竟能穿透监国玉符散发的温养国运！

她强忍着脑中翻江倒海的眩晕和针扎般的剧痛，将视线艰难地从那玉佩上移开，重新聚焦在御案之上，声音依旧平稳，甚至带上了一丝不容置疑的决断：

“天象示警，本宫受教。然，国之大事，在祀与戎，更在民生！北境战事正酣，西境粮草告罄，青州民变方平，处处需钱粮支撑！

值此危难之际，不思开源节流，共克时艰，反以虚无缥缈之天象，行倾轧攻讦之实，乱我朝堂，动摇国本！此等行径，与蠹虫何异？！”

她猛地一拍御案，声音陡然拔高，带着属于监国公主的凛然威势：“户部侍郎李崇文！”

“臣…臣在！” 李崇文吓得魂飞魄散，噗通跪倒在地。

“淮北盐场亏空一案，疑点重重！着你三日之内，将去年盐场所有出入库明细、损耗核销、相关人犯供词卷宗，一应俱全，送至刑部杜尚书处！

若有半分差池，本宫唯你是问！此案由刑部杜尚书、都察院左都御史协理彻查！无论牵扯何人，务必查个水落石出！”

“臣…遵旨！” 李崇文瘫软在地，面无人色。他知道，自己完了。肃王也保不住他了。

“工部尚书王崇文！” 明昭的目光如冷电射向王崇文。

王崇文浑身一颤，也跪了下来：“臣…臣惶恐！”

“皇陵营房修缮预算，虚高不实，显有贪渎之嫌！即刻停办！着工部将三年内所有类似修缮工程账目，由户部度支司、都察院共同复核！

王崇文，你身为工部堂官，御下不严，识人不明，难辞其咎！罚俸一年，于府中闭门思过，静待核查！工部事务，暂由左侍郎代理！”

“臣…谢殿下恩典…” 王崇文声音发颤，额头重重磕在金砖上。停职待查，这几乎己宣告了他政治生涯的终结。

处置完两人，明昭的目光缓缓扫过阶下那些方才附议赵弘的官员。凡是被她目光触及者，无不心惊胆战，纷纷低下头去，不敢与之对视。朝堂之上，一片死寂，唯有粗重的呼吸声此起彼伏。

敲山震虎，己见成效。

明昭胸中气血翻涌得更加厉害，螭印深处因肃王玉佩引发的阴寒悸动与剧烈排斥感并未平息，反而愈演愈烈，如同冰锥在脑中搅动。她强行稳住心神，声音带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却依旧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

“天象虽凶，然人定胜天！北境将士浴血，西境同袍死守，青州百姓嗷嗷待哺！值此危局，本宫只望诸位臣工，收起那些无谓的攻讦与猜忌，同心戮力，共渡难关！”

她顿了顿，目光转向一首沉默的谢怀远：“谢尚书。”

“老臣在。” 谢怀远肃然出列。

“户部立刻核算，北境朔方城三日粮草，西境渭水大营十日粮草，青州赈灾所需粮草药物，以及京畿各仓最低存粮底线！

三日内，本宫要看到确切的数目与可行的调度方案！若库中不足，有何开源之策？有何节流之法？本宫要的是实策，不是推诿！”

“臣，遵旨！定竭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