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借刀杀人（1/2）

三日后的清晨，一只信鸽穿透薄雾，落在了文华殿一角僻静的窗棂上。·天′禧~暁*税?网` ?追?罪`辛!漳?踕!朱瞻基几乎是扑了过去，从鸽子腿上解下那个小小的信筒。当他展开那张写着“鱼己入网”的纸条时，年轻的皇太孙脸上迸发出难以抑制的狂喜。

“成了！林昭，我们成了！”他紧紧攥着纸条，手背上青筋贲起，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走，我们立刻去见皇爷爷！有了这本账册，我看他陈瑄还有何话可说！”

说着，朱瞻基便要动身前往乾清宫。林昭却纹丝不动，他放下手中的书卷，平静地开口：“殿下，请留步。”

朱瞻基的脚步一顿，回头不解地看着他：“林昭？证据确凿，为何还要等？”

“殿下，这本账册，现在还不能呈给皇上。”林昭的语气冷静得像一盆冰水，浇灭了朱瞻基心头一半的火焰。

“为什么？”朱瞻基皱起眉头，“难道你想放过他们？”

“放过？”林昭笑了笑，站起身来，“殿下，我们的目的，不是打倒一个陈瑄，而是要将整个漕运的控制权，牢牢握在手中。￠齐.盛+晓`税~枉_ +毋′错\内.容-这本账册，是一把双刃剑。现在就拿出去，是下下之策。”

他走到朱瞻基面前，眼神深邃：“殿下请想，这账册上牵涉多少人？从封疆大吏到地方小吏，恐怕是一张能捅破天的大网。我们如此贸然地呈上去，在皇上看来，这不像是肃清贪腐，更像是我们东宫在集结力量，向一个功勋老臣发动党争。皇上最忌讳的是什么？是朝局不稳，是皇子结党！”

朱瞻基的脸色凝重起来，他来回踱了几步，显然也想到了这一层。永乐皇帝的铁腕和多疑，他是最清楚的。

林昭继续说道：“其二，一旦我们将账本公之于众，那些榜上有名的人会作何反应？他们会立刻抱成一团，动用所有力量来反扑。到那时，他们会说我们伪造证据，构陷忠良。一场原本清晰的贪腐案，会变成一滩谁也说不清的浑水。我们就算能赢，也是惨胜，而且会树敌无数，得不偿失。”

朱瞻基停下脚步，彻底冷静了下来，他看向林昭，问道：“那依你之见，当如何是好？这把利剑，难道就让它在鞘中蒙尘？”

“不。?3/捌,墈·书/蛧- ^庚′辛·醉￠快?”林昭眼中闪过一丝锋芒，“剑，要用。但不能由我们来挥。要让皇上自己，拔出他的剑。”

与此同时，千里之外的淮安，漕运总督衙门的书房内，气氛压抑得如同冰窖。平江伯陈瑄的脸色铁青，他看着那个空空如也的暗格，眼中燃烧着怒火。那幅《松鹤延年图》被撕得粉碎，散落在地。

“废物！一群废物！”他一脚踹翻了身边的护卫统领，“衙门守卫森严，竟能让人潜入书房，盗走如此重要的东西！查！给我查！就算是把整个淮安府翻过来，也要把人给我找出来！”

“伯爷，当夜只有西仓失窃的报案……”

“声东击西！”陈瑄几乎是吼出来的，“贼人的目标根本不是粮食！是王瑾！一定是王瑾那个叛徒！他必然是被人策反了！”

他喘了几口粗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愤怒解决不了问题。他立刻下达了几道命令：“第一，封锁所有水陆要道，发布海捕文书，不惜一切代价，活要见人，死要见尸！第二，立刻派人快马加鞭赶赴京城，盯住各处衙门，尤其是……东宫的动向。第三，准备一份奏疏，就说淮安漕粮账目近期有些混乱，我怀疑有小吏监守自盗，正在自查自纠。”

这是老辣的政治手腕，先主动暴露一个小问题，以求掩盖一个致命的问题。陈瑄在官场沉浮数十年，深知如何化解危机。他知道，一场无声的赛跑己经开始了，他必须赶在对方出牌前，把水搅浑。

京城，文华殿。林昭并不知道陈瑄的应对，但他己经预判了对方的反应。

“殿下，我们不告状。”林昭一字一句地说道，“我们要做的，是递一封‘忧国忧民’的密报上去。”

“密报？”朱瞻基有些疑惑。

“对。一份匿名的、似是而非的密报。内容不提账册，只说听闻运河沿线有官商勾结，侵吞漕粮，恐影响北征大军的后勤安稳。我们只需点出几个无关紧要的小人物作为引子，再隐晦提及此事水很深，涉及甚广。”

林昭的嘴角勾起一抹弧度：“这份密报，要通过一个绝对可靠，但又与我们毫无干系的渠道，送到皇上的案头。以皇上的多疑，看到这样一份东西，他不会相信任何人，只会动用他最信任的耳目——锦衣卫。”

朱瞻基的眼睛瞬间亮了。他彻底明白了林昭的计策。

借皇上的手，用皇上的刀，去查皇上最关心的事。他们则手握真正的王牌——那本账册，隐于幕后，冷眼旁观。届时，锦衣卫查到谁，他们就放出一点谁的证据，精准打击，分化瓦解。想求饶的，想投诚的，都得来拜他们东宫的码头。这才是真正的“诛心”，杀人不见血，还将敌人的势力化为己用。

“好！好一个借刀杀人！”朱瞻基一拍桌案，之前的焦躁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运筹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