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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图穷匕见(1/1)
临清、徐州、淮安三地发现巨量私藏军粮的消息,如同三道并行的惊雷,一日之内,同时炸响在北平城的上空。*卡,卡-暁!税,徃_ ,唔/错?内¢容`
奏报以最快的速度呈送到三法司与锦衣卫的案头,数目之巨,让每一个经手的官员都感到手脚冰凉。共计查抄军粮三十七万石!这个数字,足以支撑一支五万人的大军在草原上作战半年有余。
消息再也捂不住,迅速在朝堂上传开。那些前几日还在为汉王摇旗呐喊,影射东宫的御史们,此刻噤若寒蝉,躲在人群中,生怕被皇帝的怒火波及。
乾清宫内,气氛压抑得仿佛凝固。
朱棣面无表情地看着三地汇总的奏报,他没有再发怒,没有再咆哮,只是平静,一种暴风雨来临前死一般的平静。
“传旨。”他终于开口,声音沙哑而冰冷,“平江伯陈瑄,罔顾君恩,贪赃枉法,私吞军粮,动摇国本,罪不容赦。!6¢吆·墈+书!惘, ¢罪*鑫~彰·节?庚-芯·筷_即刻革去爵位,所有官职一并罢免,着锦衣卫指挥使纪纲亲往,将其锁拿,押入诏狱,听候勘问。”
“再传旨,三法司会同锦衣卫,即刻成立专案,彻查此案。凡与陈瑄私藏军粮案有涉者,无论亲疏贵贱,一律捉拿归案!朕要知道,是谁给了他这么大的胆子!”
“另,户部即刻接管查抄粮仓,清点造册。一个月内,朕要这三十七万石军粮,一粒不少地出现在九边!耽误了北征大计,朕要你们的脑袋!”
一道道旨意,带着皇帝的雷霆之怒,从紫禁城发出,斩钉截铁,不留任何余地。
汉王府。
名贵的瓷器被狠狠地掼在地上,摔得粉碎。朱高煦的胸膛剧烈起伏,双目赤红,状若疯虎。
“废物!蠢货!”他嘶吼着,将桌上的文书全部扫落在地,“陈瑄这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他把本王也给拖下水了!”
几名心腹谋士跪在地上,瑟瑟发抖,不敢言语。*看~书?君` .嶵′鑫¢璋\节_更\辛?筷?
朱高煦喘着粗气,在书房里来回踱步。他知道,完了。现在再为陈瑄说一句话,都等同于承认自己是同党。父皇的脾气他最清楚,贪腐或许可恕,但动摇军本,这是触碰了逆鳞,神仙难救。
“王爷,为今之计,只有弃车保帅了!”一名谋士颤声说道,“必须立刻与陈瑄划清界限,甚至……甚至要主动弹劾他,才能向皇上表明您的立场啊!”
朱高煦猛地停下脚步,眼中闪过一丝狠厉。
“对!划清界限!”他咬着牙,一字一顿地说道,“备笔墨!本王要亲自上疏,弹劾陈瑄欺君罔上,结党营私,祸国殃民,罪该万死!本王当初是被他蒙蔽,误信了小人!请父皇明察!”
这份奏疏,在当天下午就送进了宫中。满朝文武,无不为汉王的果决与“坦荡”而侧目。
与此同时,平江伯爵府。
往日里车水马龙的府邸,此刻一片死寂。陈瑄坐在正堂的太师椅上,面如死灰。他己经知道了粮仓被查抄的消息,也知道自己大势己去。他想不明白,自己如此隐秘的布置,是如何泄露出去的。
府邸的大门被轰然撞开,锦衣卫指挥使纪纲亲自带着一队如狼似虎的校尉,面色冷峻地走了进来。
“奉旨,锁拿罪人陈瑄!”
冰冷的铁链套上了陈瑄的脖颈和手腕。这位曾经权倾朝野、总督大明漕运十数年的重臣,此刻像一条死狗一样,被拖出了他显赫的府邸。街边的百姓,看着囚车中那个失魂落魄的身影,议论纷纷。
文华殿内,烛火通明。
朱瞻基看着王瑾刚刚呈上的密报,久久不语。汉王的奏疏,陈瑄的下场,一切都如林昭所料。
“汉王叔,果然是壮士断腕。”朱瞻基的声音里带着一丝复杂的情绪。
“他别无选择。”林昭平静地沏着茶,将一杯推到朱瞻基面前,“但他与陈瑄的瓜葛,锦衣卫的卷宗上,怕是己经记下了重重的一笔。今日的断腕,是为了保命,但这条断掉的手臂,日后也再也长不出来了。他在皇上心中的份量,经此一事,己然大减。”
“我们赢了。”朱瞻基长舒一口气,却不见多少喜悦。这场胜利,是以揭开帝国一道巨大的伤疤为代价的。
“殿下,我们只是赢了第一局。”林昭看着跳动的烛火,目光深远,“陈瑄倒了,但漕运的积弊还在,被他喂饱的那些人还在。更重要的是,”他指了指北方,“这三十七万石军粮,必须尽快启运,安安稳稳地送到九边将士的手中。这才是此案的根本,也是我们向皇上,向天下人证明东宫所为,乃是为国为民的最好机会。”
朱瞻基端起茶杯,一饮而尽。
茶水微烫,却让他混乱的心绪瞬间清明。他看着林昭,重重点头:“你说得对。这盘棋,还没下完。接下来的棋,要走得更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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