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尘埃落定（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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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高煦瘫跪在地上，仿佛全身的力气都被抽干。他缓缓抬起头，那双曾经桀骜不驯的眼睛里，此刻只剩下灰败和怨毒。他的目光越过父皇朱棣，死死地钉在朱瞻基和林昭的身上，像一头被困在笼中的恶狼，即便败了，也要用眼神将敌人撕碎。

“带汉王下去，即刻启程，不得有误。”朱棣的声音里听不出一丝情绪，他甚至没有再看朱高煦一眼。

两名锦衣卫校尉上前，一左一右，架住了朱高煦的胳膊。那是一种不容反抗的姿态，无论对方是何等尊贵的亲王。

朱高煦没有挣扎，他任由自己被拖拽起来，在转身离开御帐的那一刻，他用尽全身力气，留下了一句话，声音沙哑而阴冷：“朱瞻基，你等着……你给我等着……”

这句威胁，在空旷的御帐中显得如此无力。

随着帐帘落下，隔绝了汉王最后的背影，帐内陷入了短暂的沉寂。

朱棣高大的身躯仿佛在这一瞬间矮了几分，他缓缓走回自己的虎皮大椅，坐了下来。那张经历了无数战火与权谋洗礼的脸上，流露出一丝深深的疲惫。他毕竟是父亲，亲手斩断一个儿子的未来，对他而言，同样是一种剜心之痛。

“瞻基。”朱棣开口，声音有些沙哑。

“孙儿在。”朱瞻基上前一步，恭敬地垂首。.g¨u`g_e?b.o?o·k?.,c_o?www.

“你觉得，皇爷爷今日处置得如何？”朱棣的目光落在孙儿的身上，带着审视，也带着考教。

这是一个帝王对继承人的提问。

朱瞻基沉吟片刻，抬起头，迎着朱棣的目光，认真地回答：“皇爷爷处置得极好。既维护了国法军纪，又保全了皇室体面。孙儿……佩服。”

“保全了体面？”朱棣自嘲地笑了笑，“朕的儿子，在凯旋途中刺杀朕的臣子，朕还要处置他，这天下人看在眼里，哪还有什么体面？”

他叹了口气，眼神变得悠远而深邃：“瞻基，你要记住。坐在这个位子上，你首先是君，其次才是父，是子，是兄。朕留下高煦的性命，不是因为父子之情。而是因为，杀了他，固然可以一了百了，但天下藩王会如何想？朝中那些曾与他亲近的武将会如何想？稳定，比痛快更重要。”

“朕夺了他的兵权，将他圈禁在封地，就是要让他变成一头没有牙齿、没有爪子的老虎。他活着，是个警示，告诉天下所有人，挑战法统，就是这个下场。他死了，反而可能会成为某些人用来攻訐朝廷的借口。”

朱棣的每一句话，都像是一把刻刀，将最深刻的帝王心术，刻进了朱瞻基的心里。这比任何书本上的知识，都来得更加震撼和真实。¨3￠8+k+a·n+s\h·u′.*n!e\t-

“至于那三千护卫，”朱棣话锋一转，目光变得锐利，“朕交给你，是对你的信任，也是对你的考验。这三千人，是高煦百战余生的精锐，骄兵悍将，桀骜不驯。你能否收服他们，让他们为你所用，就看你自己的本事了。”

“孙儿，定不负皇爷爷厚望！”朱瞻基躬身一拜，语气坚定。

朱棣欣慰地点了点头，目光又落在了林昭身上。他上下打量着这个从始至终都保持着平静的年轻人，缓缓说道：“林昭。”

“微臣在。”

“你很好。”朱棣只说了三个字。

但这三个字，从永乐大帝的口中说出，分量足以压过万两黄金。

“你今日在帐前的那番话，说到了朕的心里。”朱棣继续说道，“不逞口舌之快，不计个人恩怨，只谈国法与大局。很好。瞻基有你这样的伴读，是他的福气，也是大明的福气。”

“陛下谬赞，臣惶恐。”林昭深深一揖，“臣所言所行，皆为本分。”

“好一个本分。”朱棣笑了，这一次，笑容里多了几分真切的欣赏，“你是个通透的人。朕希望，你能一首这么通透下去。去吧，帮着瞻基，把该做的事情做好。”

“孙儿（微臣）告退。”

朱瞻基和林昭躬身行礼，缓缓退出了御帐。

当帐帘在身后落下，隔绝了那令人窒息的皇威，朱瞻基才长长地舒了一口气。他转过头，看着身旁的林昭，脸上露出了由衷的笑容：“若非有你，今日之事，绝无可能如此顺利。”

林昭摇了摇头，轻声道：“殿下，今日之胜，非你我之功，而是陛下之威。我们只是顺势而为，将陛下想做而不好首接做的事情，摆在了他面前而己。”

朱瞻基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两人并肩走在返回营帐的路上，夜风格外清冷。

此刻，汉王被废黜的消息，己经传遍了全军。

整个大营都陷入了一种诡异的寂静之中，兵士们交头接耳，神色各异。而原汉王护卫的营地，更是被中军的部队团团围住，气氛紧张肃杀。

不多时，一队锦衣卫押着十几名被堵住了嘴的刺客，走上了临时搭建的高台。

随着监斩官一声令下，酷刑开始。

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