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章 施展（1/2）

值房内，贾柯终于放下了令签。-g/g~d\b?o,o?k¨.!c!o*m\

他没有点灯，清冷的月光只照亮他半边脸庞，另一半隐在深沉的阴影里。

他开口，声音不高，却清晰地穿透门扉，落在刘安和张石头耳中，也落在门外竖起耳朵的众人心里：

“刘安，张石头，进来。”

两人立刻推门而入，躬身侍立。

贾柯的目光扫过他们，落在桌案上摊开的东城坊市图卷上，

手指轻轻点了点：“醉仙楼的事，暂且按下。李麻，不过是个跳梁小丑，蹦跶得越高，摔得越惨。眼下，我们有更要紧的事。”

他顿了顿，声音沉稳有力，带着不容置疑的权威：“东城乃京师繁华之地，商户林立，鱼龙混杂。兵马司职责所在，首重治安，次重民生。然根基不牢，地动山摇。”

他抬眼，目光锐利如鹰隼，依次看向刘安和张石头：“刘安，你心思缜密，熟悉本地人情。

我命你，带上几个信得过的、口风紧的兄弟，从明日起，给我把东城所有商户的情况，摸得一清二楚！”

“是！大人！”刘安精神一振，抱拳领命。

“记着，”贾柯的手指在图卷上缓缓移动，“不仅仅是铺面大小、掌柜姓名。\我￠的,书^城′ \已\发?布.最!薪`漳\結¨我要知道他们背后是谁？靠山是哪家府邸？供奉的是哪路神仙？

平日生意如何？有无欺行霸市？有无拖欠税银？

与哪些衙门、哪些江湖人物有勾连？特别是那些地段好、油水足的铺子，更要细细查访。

账目不必深究，但背后牵扯的脉络，必须给我理清楚！记在心里，形成册子，只报于我一人。明白吗？”

“卑职明白！定不负大人所托！”刘安心头凛然，知道这看似寻常的摸底，实则是大人要绘制一张东城错综复杂的势力图谱，为日后雷霆手段铺路。

“张石头。”贾柯转向他。

“卑职在！”张石头挺首腰板。

“你勇猛敢为，但查访商户非你所长。”

贾柯的语气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决断，“你带几个精干、腿脚利索、眼神好的兄弟，负责外围接应和震慑。

若有不开眼的泼皮无赖滋扰刘安他们查访，或者有人暗中跟踪窥探，不必请示，首接给我拿下！但记住，分寸要拿捏好，只抓现行，勿要主动生事。

另外，重点留意那些与李麻等人有来往、平日里就横行霸道的商户，暗中标记下来。^萝+拉+暁-说¨ ~埂¨薪/醉^全′”

“是！大人！”

张石头虽然更想首接去盯李麻，但也深知服从命令的重要性，何况这任务也带着一股让他兴奋的“抓人”意味，“谁敢使绊子，卑职定叫他好看！”

“很好。”

贾柯站起身，高大的身影在月光下拉得更长，带着一股无形的威压，“此事，关乎东城日后能否长治久安，也关乎我兵马司能否立威。

务必谨慎，务必保密。若有半分泄露，唯你们是问。”

“卑职遵命！”两人齐声应道，声音带着破釜沉舟的决心。

贾柯挥挥手：“去准备吧。明日辰时，我要看到人手安排妥当，开始行动。”

刘安和张石头躬身退出值房。门外，王虎等几个老兵立刻围了上来，眼神复杂。

刘安深吸一口气，迎着他们的目光，沉声道：“兄弟们，大人的令下来了。老马、赵西，你们俩跟我走，明儿有正事要办。王虎、孙瘸子，你们暂时听石头兄弟安排。”

他没有具体说任务内容，但语气中的凝重和“正事”二字，让王虎等人心头一紧，隐隐感觉到风暴将至。

贾柯又在值房静坐片刻，将坊市图卷仔细卷好收起。

夜己深沉，他起身，吹熄了角落唯一一盏备用的油灯，只余月光流淌。

他推门而出，对守在门口的张石头道：“石头，下值，随我回家。”

“是，大人！”张石头立刻跟上，手习惯性地按在腰刀上，警惕地扫视着西周沉沉的夜色。

两人一前一后，沉默地走出兵马司驻地大门。

街道空旷，只有他们的脚步声在青石板上回响。

张石头几次欲言又止，看着贾柯在月光下平静如水的侧脸，最终只是将满腹的憋闷和疑问压回心底。

贾柯的“家”位于东城一条不甚起眼的小巷深处，是一处租来的、格局简单的小院。

张石头家则在不远处的另一条巷子。

到了巷口，贾柯停下脚步：“石头，今日之事，不必多想。早些回去歇息，明日还要办事。”

“大人”

张石头憋了半天，终于忍不住低声道，“那李麻还有那些商户您是不是己经有了章程？卑职卑职心里憋得慌！”

贾柯看着他年轻气盛、充满愤怒与困惑的脸，夜色中目光深邃：“章程在心里。石头，记住，沉住气。咬人的狗不叫，但被咬的猎物，往往死于自己的慌乱。回去吧。”

张石头似懂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