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9章 蓝玉末路显狰狞，抗旨追杀留祸患（2/3）

野狐峪大战后的疲惫，但在蓝玉积威之下，还是迅速集结起来。蓝玉翻身上马，看都没再看中军大帐一眼，马鞭狠狠一抽：“追！”两千铁骑，卷起漫天烟尘，朝着西北秃鹫岭的方向狂飙而去。

朱棣走到大帐门口，望着那远去的烟尘，脸色凝重得可怕。他知道，蓝玉这一去，祸事就闯下了。但他此刻重伤在身，麾下兵马同样疲惫不堪，且没有主帅将令，根本无法调动大军去追或者接应。

“老西，怎么办？”朱顽凑过来，脸上也没了嬉笑。

朱棣压下心中的怒火和忧虑：“速派八百里加急，将蓝玉违抗密旨、擅离职守、孤军追杀脱古思帖木儿之事，详陈陛下！同时…传令各营，加强戒备，收拢俘虏，救治伤员，安抚溃兵，按陛下旨意行事！动作要快！蓝玉捅出的篓子，我们得想办法补！”

“明白！”朱顽也意识到事态严重，立刻转身去安排信使。

……

蓝玉的追击，一开始确实势如破竹。脱古思帖木儿身边仅剩的几百亲卫军，早己是惊弓之鸟，疲惫不堪。蓝玉憋着一股邪火，亲率精锐穷追不舍。双方在崎岖的山路上展开了一场残酷的追逐战。

第一天，蓝玉部凭借马快人悍，数次追上元军后队，砍瓜切菜般斩杀了不少掉队的。每一次小胜，都让蓝玉更加亢奋，更加确信自己是对的！功勋就在眼前！

然而，随着深入秃鹫岭的险峻山区，情况开始恶化。脱古思帖木儿被逼急了，利用熟悉地形的优势，开始设置一些小规模的伏击和陷阱。蓝玉的部下开始出现伤亡，行进速度也被大大拖慢。更要命的是，他们携带的干粮和饮水即将告罄。

第二天傍晚，他们追到了一处山谷。谷口散落着一些毡包和牛羊的痕迹，看起来像是一个小部落的临时营地。营地一片狼藉，显然是被脱古思帖木儿一行洗劫过，部落的牧民死的死，逃的逃。几个瑟瑟发抖的老弱牧民蜷缩在角落里。

蓝玉的部下早己人困马乏，饥渴难耐。看到营地里有水井和散落的牛羊，立刻有人想冲过去取水宰牲。

“慢着！”一个通晓蒙语的幕僚拉住一个士兵，走到那几个老牧民面前询问了几句。回来禀报蓝玉：“大将军，问清楚了。这个部落叫哈桑部，小部落。脱古思帖木儿下午经过这里，抢走了他们仅剩的牛羊和粮食，还杀了他们反抗的头人，逼他们交出水囊。这几个是跑不动留下的老弱。他们说…他们说愿意归顺大明，只求给口吃的活命。”

幕僚的意思很明白，这正是执行皇帝受降纳叛旨意的好机会。安抚好这些牧民，不仅能得到补给点，更能树立一个招降的榜样，消息传出去，对瓦解其他溃散的元军有好处。

然而，此刻的蓝玉早己被连日追击，不断袭扰的怒火以及对功勋的极度渴望扭曲了心智。他骑在马上，看着那几个眼神惊恐的牧民，非但没有丝毫怜悯，反而一股邪火首冲脑门！

“归顺？哼！”蓝玉的声音冰冷刺骨，“早干什么去了？脱古思帖木儿抢他们的时候，怎么不反抗？现在走投无路了才想起投降？晚了！谁知道他们是不是故意留在这里给那狗大汗打探消息的？非我族类，其心必异！留着也是祸害！传令：此部落勾结元酋，劫我粮道，罪不可赦！给我——屠了！一个不留！所有能用的东西，全部带走！”

“大将军！不可啊！”幕僚和几个尚有理智的将领大惊失色，连忙劝阻，“陛下有旨受降纳叛！他们只是普通牧民，手无寸铁啊！杀了他们，消息传开，草原各部谁还敢降我大明？只会激起更大的仇恨！”

“放肆！”蓝玉勃然大怒，唰地抽出佩刀，“谁敢违抗军令？！本帅说他们勾结，就是勾结！杀！违令者，军法从事！”

在蓝玉的积威和刀锋的逼迫下，士兵们不敢再言。很快，凄厉的惨叫声在那个小小的山谷营地中响起。几个侥幸逃入山林的牧民，回头望着化为地狱的营地，眼中充满了刻骨的恐惧和滔天的仇恨。

这一幕，被远处山梁上，脱古思帖木儿留下的几个观察哨看得清清楚楚。他们迅速将消息传递给了正在亡命奔逃的大汗。

屠杀完毕，蓝玉部带着抢来的些许补给，带着一身戾气，继续深入山林追击。然而，他们不知道，他们屠杀哈桑部的消息，迅速在溃散的元军和附近的部落中传开。

“明军背信弃义！说好的受降，却连老弱妇孺都不放过！”

“蓝玉是魔鬼！投降也是死路一条！”

“跟他们拼了！为哈桑部报仇！”

原本人心惶惶想着投降或逃命的元军溃兵和部落民众，在听到哈桑部的惨剧后，绝望之中反而被激起了同仇敌忾的血性！一些原本打算投降的小股部队掉头就走，重新集结起来。一些部落紧闭寨门，拿起简陋的武器，准备拼死抵抗。更多的溃兵则自发地朝着秃鹫岭深处汇聚，他们或许救不了大汗，但决心要给追进来的明军制造最大的麻烦！

蓝玉的追兵，开始遭遇前所未有的顽强阻击。熟悉地形的元军溃兵利用每一块岩石、每一片树林，悍不畏死地发动袭击。他们不求杀伤多少，只为阻滞追兵，为他们的“大汗”争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