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9章 帝王无力（1/2）

张无忌的目光缓缓扫过阶下。?微_趣~暁-税′ /更.鑫′罪¨哙.李善长低着头，看不清表情，但沉默即是态度。徐达眉头微皱，显然也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杨逍、范遥等明教旧部，眼神复杂，既有对赵敏的同情，更有对王朝未来的忧虑。而那些科举新晋、出身江南的年轻文官，脸上则写满了对刘伯温提议的认同。

一股巨大的无力感和身为帝王的孤寂，瞬间攫住了张无忌。他知道，刘伯温是对的。这不是儿女情长之时，这是关乎大明千秋万代的国本！他个人的情感，在江山社稷面前，必须让步。他甚至有些感激刘伯温的首言犯谏，替他挡下了这最难堪的抉择。

奉天殿内，落针可闻。空气仿佛凝固了。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龙椅之上，等待着皇帝的裁决。

良久，张无忌缓缓闭上眼，深深吸了一口气。再睁开时，眼中己是一片深沉的帝王心海，再无波澜。

“刘爱卿……言之有理。”

他的声音平静得听不出喜怒，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皇后之位，关乎国体，当以贤德为重，门第清誉为要。苏氏女贤名，朕亦有耳闻。-0¨0_s?h¨u?./n?e~t.”

他顿了顿，目光似乎穿透殿宇，望向深宫的方向，带着一丝难以察觉的疲惫与歉疚，最终化为帝王不容置疑的口谕：“着礼部、钦天监，择吉日，备六礼。册江南苏氏女苏坦妹，为大明皇后！”

“陛下圣明！” 刘伯温第一个伏地高呼，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如释重负。

“陛下圣明！” 满朝文武齐声附和，声震殿宇。

尘埃落定。一场无声的风暴消弭于无形。张无忌心中那抹倩影，被深深地埋入心底最深处。他明白，从戴上这顶帝冠的那一刻起，张无忌便不再仅仅属于他自己，更属于这万里河山，属于这亿兆黎民。

“还有一事，”张无忌的声音再次响起，带着一种转移重压的决然，也带着新朝鼎立、告慰天地的雄心，“自三皇五帝，至秦皇汉武，凡立不世之功，定鼎天下者，必登泰岳，封禅告天，以彰天命所归，以祈国祚绵长！今胡氛尽扫，宇内澄清，海晏河清，此乃上天眷顾，列祖护佑！朕，决意东巡泰山，行封禅大典！”

他的目光落在刘伯温身上：“封禅檄文，昭告天地神祇之文，乃重中之重。~小^税-C`M/S. ?埂!辛′罪*哙,此重任，非丞相刘基莫属！望卿竭尽所能，撰此雄文，以彰我大明煌煌天威，赫赫功业！”

刘伯温肃然出列，深深一揖：“臣，刘基，领旨！必殚精竭虑，不负陛下重托！”

半年之后，政通人和。

刘伯温的治国方略如同一张精密的织网，在广袤的大明疆域上迅速铺开并产生实效。

移民实边： 浩浩荡荡的移民队伍，在官府的组织和军队的护送下，从人口稠密的江南、湖广，跋山涉水，迁往饱经战火、荒草丛生的中原腹地。官府划拨荒地，发放农具、种子、耕牛贷款，承诺免赋三年。荒芜的土地上，重新竖起了炊烟，响起了开荒的号子和孩童的嬉闹。希望的种子，在焦土中顽强萌发。

水利兴修： 工部调集民夫数十万，以工代赈。黄河故道淤塞严重的河段被疏通，加固堤防；大运河清淤拓宽，漕运船只往来如梭；各地陂塘沟渠得到整修，旱涝保收的良田面积大增。水患渐息，灌溉得利，农人脸上露出了久违的笑容。

工商复苏： 《通商令》如同催化剂。金陵、扬州、苏州、杭州等通衢大邑，店铺鳞次栉比，商旅云集。丝绸、瓷器、茶叶、漆器……琳琅满目的江南物产，通过运河、长江、海路，源源不断运往北方，甚至远销海外。北方的皮毛、药材、矿产也大量南输。市井喧嚣，货殖繁盛，赋税充盈国库。工部“军器监”分出的民用匠作坊，改良的织机效率倍增，精美的“明锦”行销西方；瓷器窑火日夜不息，釉色温润的“洪武瓷”备受追捧。

吏治渐清： 吏部“举贤院”与锦衣卫的监察双管齐下。一批批经过考核的寒门士子、地方干吏被充实到各级官府。锦衣卫的暗探如同无形的眼睛，高悬在每一个官吏头顶。虽仍有贪腐蠹虫，但在“王权特许，先斩后奏”的铁腕震慑下，官场风气为之一肃。黄册、鱼鳞册的清丈工作稳步推进，豪强隐田匿丁之风得到有效遏制，赋税征收趋于公平。

民心归附： 轻徭薄赋，与民休息的政策深入民心。饱经战乱的百姓，第一次感受到了太平盛世的希望。乡野之间，鸡犬相闻，阡陌交通。农夫于田间辛勤耕作，商贾于市井诚信经营，学子于书院朗朗诵读。无论江南水乡，还是中原沃野，抑或是正在复苏的北地边城，一种安定祥和、充满生机的气息，如同春风般吹拂着大明的每一寸土地。百姓脸上少了菜色，多了红润；眼中少了惶恐，多了对未来的憧憬。

“洪武之治”的根基，在血火之后的休养生息中，被夯实得无比坚固。张无忌案头的奏章，也从最初铺天盖地的告急、求援，逐渐变成了各地报喜的祥瑞、丰收的捷报。

泰山之巅，封禅告天。

洪武西年，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