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燃石生辉·沙陀窥伺（上）（1/2）

阿土那声带着哭腔与狂喜的嘶喊，如同投入死水潭的巨石，瞬间在龟兹废墟的黄昏中激起了希望的涟漪！

“煤？！是煤？！”

“能烧的石头？！”

“在哪？快带路！”

陈铁匠是第一个反应过来的，他巨大的身躯爆发出惊人的速度，几步就冲到阿土身边，看着雪地上那块依旧在熊熊燃烧、散发着惊人热量的黑色石头，又看看土坡下那片裸露的、深黑色的矿脉，虬髯戟张的脸上先是极度的震惊，随即被狂喜取代！他猛地跪倒在地，不顾冻土的冰冷，徒手疯狂地扒开积雪，捧起一大块沉甸甸的黑色煤块，如同捧着稀世珍宝！

“哈哈哈！天不绝我安西！天不绝我安西啊——！”陈铁匠仰天狂笑，笑声中带着劫后余生的癫狂和力量，“王爷！王爷！我们有救了！有这燃石！俺的炉子，就能日夜不息！就能打出更多的刀！更多的‘铁雨’罐子！冻不死人了！”

消息如同长了翅膀，迅速传遍了龟兹废墟每一个角落！绝望中的军民如同被注入了强心剂，纷纷涌向那片不起眼的土坡！看着那在寒风中依旧燃烧不息的黑色火焰，感受着那扑面而来的、久违的暖意，许多人忍不住跪倒在地，喜极而泣！

李琰在崔琰和裴十三的簇拥下快步赶到。′卡.卡*晓?税^惘? -最′新*漳+劫,庚*芯?筷?他看着陈铁匠手中燃烧的煤块，看着阿土激动得通红的小脸，又望向那片在暮色中延伸开来的黑色矿脉，连日来如同磐石般压在胸口的沉重，终于裂开了一道缝隙。他蹲下身，拾起一块冰冷的煤，入手沉甸甸的，质地松脆。

“好！好一个‘燃石’！”李琰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眼中闪烁着锐利的光芒，“阿土！此乃大功！当重赏！”

“崔琰！”

“末将在！”

“即刻组织所有能抽调的人手！陈铁匠主理！优先开采此矿！搭建遮风避雪的工棚！清理矿道！保障通风！此乃我安西命脉！重中之重！”李琰语速极快，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另，以行辕名义，征召所有懂矿工、石匠技艺者，无论汉胡，待遇从优！阿土擢升为‘火器坊’副匠头，专司燃石开采、使用之法！”

“诺！”崔琰精神大振，立刻着手安排。_幻￠想!姬` ?已~发*布-醉?鑫?漳￠节-龟兹新府这台濒临停转的机器，仿佛瞬间被注入了滚烫的蒸汽，再次高速运转起来！希望的光芒，比那燃烧的煤块更加炽热！

**地点：龟兹匠作大营（燃石矿旁新建工棚区）**

**时间：发现煤矿七日后**

寒风依旧凛冽，但匠作大营的气氛却截然不同。围绕着新发现的露天煤矿（浅层易采），一片热火朝天。

矿坑边缘，简易的木架支起了遮风的顶棚。数十名矿工（主要是获救的矿工精壮和部分强健流民）挥动着简陋的镐头、铁钎，在陈铁匠的指挥下，奋力开采着乌黑的煤层。叮叮当当的敲击声、矿工们粗重的号子声此起彼伏。一块块大小不一的煤块被撬下，由负责运输的妇孺和半大孩子用背篓、箩筐运送到矿坑边缘的堆料场。

堆料场旁，几座经过紧急加固和改造的熔炉正喷吐着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更加炽热、更加稳定的橘红色火焰！鼓风皮囊在几个壮汉的奋力踩踏下，发出呼哧呼哧的声响，将充足的空气送入炉膛。_小′税¨宅^ ·罪/芯*漳￠洁_埂·薪+筷?炉内，来自库车、龟兹废墟搜集的破铜烂铁，在燃石提供的高温下迅速熔化成翻滚的金红色铁水！灼热的气浪驱散了工棚内的严寒，映照着陈铁匠和铁匠们汗流浃背却异常亢奋的脸庞。

“火旺！真他娘的旺！”陈铁匠赤膊站在炉火旁，感受着那久违的、几乎能融化钢铁的高温，虬髯上都凝结着细小的汗珠，“有了这燃石，一天能顶过去三天！阿土！加把劲！把那些碎铁渣也倒进去！别浪费！”

“是！陈头儿！”阿土应道，他现在俨然成了匠作营的小红人，虽然依旧沉默寡言，但眼神里充满了专注和一丝被认可的兴奋。他正带着几个学徒，仔细地将筛选过的煤块加入炉膛，并按照王老火笔记上的只言片语，尝试调整鼓风的节奏，力求温度更加稳定高效。

不远处，一片用厚毡和土坯墙围起来的更宽敞区域，是新建的“火器坊”。这里戒备森严，由裴十三的不良人精锐日夜看守。坊内，阿土的另一部分学徒，正小心翼翼地按照师父留下的配方笔记和王老火临终前口述的经验，重新调配着黑火药的比例，并尝试将更细密的铁砂和尖锐的碎陶片掺入其中。几个厚实的、新烧制的粗陶罐放在一旁，等待着填装。空气中弥漫着刺鼻的硫磺硝石味和一种令人心悸的毁灭气息。虽然王老火不在了，但他的“惊雷”遗产，正在燃石带来的稳定环境下，被小心翼翼地继承和发展。

李琰在崔琰的陪同下巡视着匠作大营。看着炉火熊熊，听着铁锤叮当，感受着空气中那股蓬勃而充满力量的热浪，他紧锁的眉头终于舒展了些许。

“王爷，燃石之利，远超预期！”崔琰难掩激动，“不仅熔铁铸兵事半功倍，更解了燃眉之急！匠作营、火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