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如果吃不饱饭怎么办？那就卖画为生吧（1/2）

卡尔挺拔的背影在人群中宛如一杆标枪，刺破了柏林灰色的天空。′1-3\3,t·x_t..?c/o.m′

不过，豪言壮语无法填饱辘辘饥肠。

他回到租住的阁楼，房间里唯一的家具是一张木板床。

寒气从窗户的缝隙里钻进来，无孔不入。

卡尔从破旧大衣的内袋里摸出几枚硬邦邦的马克，冰冷的金属触感让他异常清醒。

这是他最后的积蓄。

这些钱，如果物价不再疯涨，或许能支撑他度过这个星期。

但他不想仅仅是活着。

活着，与行尸走肉有什么区别。

三天后，柏林下起了细碎的雪。

雪花落在肮脏的街道上，转瞬便化为泥泞。

卡尔在街角铺开了一块油布，上面整齐地摆放着几幅画。

画上是汉斯国曾经的山川河流，是金色麦田里劳作的农民，是小镇节日上欢笑的人群。

色彩温暖，笔触细腻，与周围的萧索沉寂格格不入。

他没有叫卖，只是静静地站在画旁，双手插在口袋里，任由雪花落在他的肩头。

他在等待。

等待那条愿意咬钩的鱼。\x\i-a.o?s\h-u?o!h-u!a·n?g￠.^c?o′m,

一个穿着得体西装的男人停下了脚步，他皮鞋上的光亮与这片街区的泥泞形成了刺目的对比。

男人的目光扫过那些画作，一道不易察觉的叹息从他削薄的嘴唇间溢出，化作一团白雾。

他只是看，没有要买的意思。

“先生，你难道就不想知道，我是从哪里画的这些景色吗？”

卡尔的声音平静，却清晰地穿透了风雪声。

男人转过头，一双深邃的蓝眼睛看向卡尔，右脸颊那道从眼角延伸至下颌的刀疤在阴沉天光下显得愈发冷峻。

“哪里？”

克劳斯·穆勒问道，声音低沉而平稳。

“在我的梦里。”

卡尔的嘴角勾起一个微小的弧度。

“在我的心里。”

克劳斯那张几乎没有表情的脸上，眉毛轻微地挑了一下。

“你说这些有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

卡尔的视线越过克劳斯，望向远处那些麻木行走的人群。

“先生你不好奇吗？为什么我们的汉斯国，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克劳斯沉默了。!比￠奇,中￠蚊?王′ `更~芯·最`全.

这个问题像一把钝刀，日夜在他的心里切割。

“你有什么见解？”

他的声音里多了一丝连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探寻。

于是卡尔开始诉说。

他没有慷慨激昂，只是用最平实的语言，剖析着这个国家的病灶。

他抨击那个软弱无能的政府，如何用一张屈辱的条约，铐住了雄鹰的翅膀。

他揭露那些大发国难财的新贵族，如何在人民的尸骨上举办奢华的宴会。

他谈论民众信仰的崩塌，精神的萎靡，整个民族如同被抽走了脊梁。

每一个字，都像一颗精准的子弹，射入克劳斯的心脏。

这些话，他想过，他见过，却从未有人敢如此首白，如此一针见血地在街头说出来。

这个衣衫陈旧的年轻人，不是在抱怨，而是在诊断。

克劳斯再次长长地叹出一口气，这次的叹息比之前沉重了许多。

卡尔说得都对。

可他们又能做什么呢？

他从口袋里掏出钱夹，抽出一叠纸币，远远超过了画作的价值，放在了油布的一角。

“这幅画，我买了。”

克劳斯转身离开，背影带着一种无法言说的沉重。

没过多久，又有一个人被画作吸引。

他穿着一身笔挺的军官制服，只是肩章己经摘下，步伐沉稳有力，棕色的眼睛里还残留着军人的锐气。

“画得不错。”

维尔纳·里希特的声音洪亮，带着军人特有的爽朗。

卡尔看着他，用了另一种方式开口。

“长官，你和你的弟兄们，曾为这片土地流过血，对吗？”

维尔纳的身体猛地一僵。

“你们被告知那是为了祖国的荣耀。”

卡尔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奇异的穿透力。

“可现在呢？他们让你们脱下军装，忘记牺牲的战友，用你们的荣誉去换取一份所谓和平的协议。”

“你看看这些画。”

卡尔指着那些温暖的画面。

“这是你们曾经誓死捍卫的家园。它现在看起来，像是在和平之中吗？”

“不。”

卡尔的声音陡然转冷。

“它在哭泣，它的灵魂正在被那些把你们送上战场的人，一点一点地出卖。”

维尔纳宽阔的肩膀在微微颤抖。

他脖子上挂着的旧军牌，贴着皮肤，传来一阵冰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