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很难说，但有的时候我们站在一条战线上面（2/2）

自来到这里。

卡尔伸手与他交握，触感温和，却带着一丝政客特有的冰凉。

“久仰大名，阿尔布雷先生。”

简单的自我介绍后，卡尔的目光转向马克西米利安。

“马克西米利安，你先出去。”

马克西米利安的眼神在阿尔布雷身上停留了一瞬，其中充满了不加掩饰的警惕与厌恶，但他还是服从地点点头，退出了房间，轻轻带上了门。

房间里只剩下卡尔与阿尔布雷两人。

阿尔布雷没有坐下，他走到卡尔的身边，同样看向窗外。

“布雷斯特先生，你组织的游行很成功。”

他的语气像是称赞，却听不出任何情绪。

“整个国家都听到了你们的声音。”

卡尔没有回应，只是静静地等待着下文。

他知道，这位大人物绝不是来这里夸奖一个在野党领袖的。

阿尔布雷转过身，镜片后的目光首视着卡尔。

他不再兜圈子，开门见山。

“但这还不够。”

卡尔的眉梢微微挑动。

阿尔布雷的声音压得很低，却异常清晰。

“我们需要更大的混乱。”

“我们需要让高卢人看到，他们占领的不是一个屈服的国家，而是一个巨大的火药桶。”

“我们需要让国际社会看到，汉斯的局势己经失控，再不介入，整个欧罗巴都会被拖下水。”

卡尔的内心一片澄明。

原来如此。

政府的算盘打得清清楚楚。

他们不敢，或者说不能亲自下场把事情闹大，所以需要一把“黑手套”。

用激进派的混乱，来换取国际社会的同情与干预，逼迫高卢人让步。

事成之后，再将他们这些“黑手套”定义为暴徒，一举清算，重新稳定局势，名利双收。

多么完美的计划。

可惜，他们找错了人。

卡尔的嘴角，勾起了一道几乎无法被察觉的弧度。

他不是任何人的刀，更不是用完即弃的手套。

他是要掀翻整个棋盘的人。

“阿尔布雷先生。”

卡尔终于开口，声音平静得听不出任何波澜。

“混乱，是需要代价的。”

“更大的混乱，需要更大的代价。”

阿尔布雷似乎早就料到他会这么说，他从西装内袋里取出一张支票，轻轻放在旁边的桌上。

“这是第一笔活动资金。”

“只要你们能做到我们想要的，后续的支持会源源不断。”

卡尔的目光扫过那张支票，上面的数字足以让任何一个小党派疯狂。

但他看到的，不是钱。

是这个虚弱政权递过来的绞索。

他们以为是套在自己脖子上的，却不知道，绳子的另一端，早己握在了他的手中。

“我需要知道，‘更大’的尺度是什么？”

卡尔问道。

阿尔布雷的眼神变得幽深。

他凑近了一些，声音几乎变成了气音。

“如果可以的话。”

“让鲁尔的铁路停运，让港口瘫痪。”

“让每一个占领区的士兵，都活在恐惧里。”

“让柏林的国会大厦，都能听到鲁尔的哭声。”

这位温文尔雅的政客，用最平静的语气，说出了最疯狂的话。

卡尔看着他，仿佛第一次认识这个人。

他看到了隐藏在温雅外表下的坚决与冷酷。

为了达成目的，他们同样不择手段。

卡尔的心中没有鄙夷，只有一种棋逢对手的兴奋。

“我明白了，不过我们终究不是特工，我们能做的也就是利用我们的三寸不烂之舌大力宣传，让鲁尔的同胞们觉醒过来。”

他缓缓点头，接过了那份沉甸甸的“委托”。

阿尔布雷露出了满意的微笑，他重新整理了一下自己的领带，恢复了那副彬彬有礼的政客模样。

“合作愉快，布雷斯特先生。”

“希望你的行动，能像你的小说一样，富有远见。”

说完，他转身离开了房间。

房门关上的瞬间，卡尔脸上的平静迅速褪去。

他拿起那张支票，指尖传来纸张冰冷的触感。

政府亲自为他递来了点燃柴堆的火把。

他们渴望一场可控的混乱。

而他，将给予他们一场席卷一切的滔天烈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