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一个普通汉斯工人的一天（2/2）

“好日子来得太快，太不真实。”

我没有回答他。

我只是打开水壶，喝了一口安娜早上为我准备的温水。

我不知道未来会怎样。

我只知道，颁布这些法令的人，那个我们只在报纸上见过的总理阁下，他给了我们做人的尊严。

下午的工作似乎过得更快一些。

太阳西斜，金色的余晖洒在工地上，给冰冷的钢铁镀上了一层暖色。

西点钟的哨声，准时响起。

尖锐，响亮，不容置疑。

所有人都停下了手里的活计，仿佛一个无形的命令。

一个新来的监工，似乎还想催促我们多干一会儿，被工头老马丁一把拦住。

“小子，不想干了？”

老马丁瞪着他。

“总理府的法令，你也敢违抗？”

那个年轻的监工脸色一白，立刻闭上了嘴。

我们脱下工作服，在专门设立的浴室里冲了个热水澡。

温暖的水流冲刷着疲惫的身体，这在以前是无法想象的奢侈。

领工资的地方排起了长队，但没有人抱怨。

负责发薪的会计，戴着金丝眼镜，一丝不苟地将钞票数过两遍，再交到我们手里。

我捏着那一叠有些厚度的马克，心里沉甸甸的。

回家的路上，我拐进了街角的玩具店。

我给小汉斯买了一个小小的锡兵。

他一首想要这个。

当我把锡兵递给小汉斯时，他高兴得跳了起来，抱着我的脖子狠狠亲了一口。

“谢谢爸爸！”

安娜己经做好了晚饭。

炖土豆，烤香肠，还有一小锅热腾腾的菜汤。

饭桌上，小汉斯兴奋地摆弄着他的锡兵，给我们讲学校里的趣事。

安娜微笑着听着，时不时给我夹一块土豆。

家的灯光是橘黄色的，很温暖。

吃完饭，我陪着小汉斯在书桌前写作业。

他的字还歪歪扭扭，但很认真。

他的课本是崭新的，散发着油墨的清香。

我翻开他的历史书，上面画着汉斯的雄鹰，下面写着一行字。

“一个万众一心的国家，无坚不摧。”

晚上，躺在床上。

安娜己经睡着了，呼吸均匀。

我却没有丝毫睡意。

我睁着眼睛，看着天花板。

黑暗中，我仿佛能看到那座正在一天天变高的阿德勒大坝。

我能看到千千万万和我一样的人，正在建造着这个国家。

我们是工人。

我们是父亲。

我们是丈夫。

我们是汉斯最坚硬的基石。

我不知道那个叫冯.卡尔.布雷斯特的总理，他到底想要什么。

但他给了我们想要的一切。

这就足够了。

我闭上眼睛，很快就睡着了。

这一夜，我没有做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