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青铜门外的呼吸（3/3）

体几不可察地僵硬了一瞬。这种亲密的接触，对他而言，是极其陌生甚至……排斥的。但怀中生命流逝的速度太快，他别无选择。

做完这一切，他重新站首身体，将冲锋衣的拉链尽可能拉高，为怀中的婴儿构筑起一个临时的避风港。风雪立刻被隔绝在外。

他再次抬眸，望向那近在咫尺、散发着无尽苍茫与压迫感的巨大青铜门。门扉紧闭，纹路在风雪中若隐若现，如同亘古未解的谜题。

计划被打乱了。

带着一个濒死的婴儿，靠近青铜门是极其不明智的，甚至是致命的。那里散逸的能量与未知的危险，绝非一个脆弱的新生命所能承受。

张起灵没有任何犹豫，抱着怀中那微弱得几乎感觉不到的生命之火，果断地转身。高大沉默的背影，不再走向那扇象征终极与宿命的巨门，而是背离了它，一步一步，沉稳而坚定地，重新踏入身后那片狂暴的、无边无际的白色风雪之中。

目标暂时改变：让这个意外闯入他死亡之路的生命，活下去。

就在他转身踏入风雪，怀抱着婴儿，用自己的体温对抗严寒时，那紧紧裹着婴儿的、湿冷的旧襁褓深处，紧贴着她胸口皮肤的地方——那枚之前引起张起灵微妙感应的东西，正是一块边缘锋利、形状不规则的、巴掌大小的青铜碎片。

此刻，这枚沾染了婴儿冰冷体温、又紧贴在张起灵温热血肉之躯上的古老青铜碎片，其表面黯淡的纹路，在无人察觉的襁褓深处，极其微弱地……闪过一瞬幽暗的、仿佛凝固血液般的暗红光泽。

更令人毛骨悚然的是，那暗红光泽闪过之后，襁褓紧贴婴儿胸口的那一小块布料，竟无声无息地……洇开了一小片极其新鲜、极其刺目的猩红。仿佛婴儿娇嫩的皮肤，己被那冰冷的青铜碎片悄然灼伤。

在这冰天雪地、生命垂危的襁褓之中，这抹悄然绽放的猩红，显得如此诡异而不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