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笨拙的牧羊人（3/3）

黑金古刀带着刺耳的锐鸣，又狠又准地捅入了公羊相对脆弱的颈肩连接处！整柄刀身尽没而入！

“嗬……” 公羊庞大的身躯猛地一僵，赤红的眼中疯狂褪尽，只余濒死的茫然与痛苦。轰隆一声巨响，它那巨大的身躯颓然砸倒在雪地上，鲜血如同泉涌，“呼啦”一下染红了身下的皑皑白雪。

羊群被头领的惨死彻底吓破了胆，哀鸣着西散奔逃，眨眼间便消失在茫茫风雪之中。

张起灵看也未看地上死透的公羊，第一时间低头查看怀中的婴儿。襁褓有些松散，他飞快解开一点，只见婴儿小脸煞白，眼睛因极度惊恐瞪得溜圆，显然被方才的撞击与恐怖景象所慑，但万幸，目测并无明显硬伤。他迅速将她重新裹紧固定好，略显生硬地拍了拍她的后背，权作安抚。

而那头目标母羊，早己被首领的疯狂与死亡吓得踪影全无。

张起灵的目光落回那具庞大的公羊尸体上。计划虽被打乱，但这头成年公羊体型更大，膘肥体壮，肉量充沛，足以提供所需能量。必须尽快处理，获取有用部分。

他将婴儿小心地安置在一块背风的巨岩凹陷处，确保其暂时安全。随即快步走到公羊尸体旁，拔出黑金古刀。他处理猎物的手法利落得惊人，如同最高效的外科医师。锋利的刀刃划过皮毛、筋肉、骨骼，发出轻微而规律的“嗤嗤”声。

转瞬之间，两条最为肥厚的后腿肉被利落卸下，用防水布包裹严实。油脂丰厚的腰脊肉也被精准剔下。最关键的是，他剖开了公羊的胃囊——岩羊胃中那些半消化的苔藓地衣，在此等绝境之下，或可暂作婴儿的替代食物，总比那些干粮易于消化。

就在他处理到公羊腹腔深处，准备摘取内脏之时，刀尖突然触碰到了一个极其坚硬的异物！

那东西深藏在厚厚的脂肪层与膈膜之下，紧贴着脊柱，触手冰凉坚硬，绝非骨骼或结石！

张起灵眼神骤然一凝。他小心翼翼地用刀尖挑开覆盖其上的脂肪与筋膜。

一个物件“啪嗒”一声，掉落于染血的雪地之上。

那是一个约莫拇指大小、通体呈现冷冽银灰色、密封得严丝合缝的金属胶囊！表面光滑如镜，无任何标识或纹路，仅在两端有着极其细微的螺旋接口。材质奇特，非金非铁，在雪地的反光下泛着冰冷而无情的金属幽泽。

此物绝无可能是岩羊体内自然生成！也绝非寻常猎人会使用的标记物！

张起灵用刀尖将那胶囊挑起，置于掌心仔细端详。入手冰凉，沉甸甸的。他试探着微微发力一捏，胶囊纹丝不动，坚硬异常，密封性极佳。这分明是人造之物，被刻意植入或喂食给这头公羊！再联想到公羊首领此前那反常的、首指他怀中婴儿的疯狂攻击……

一个冰冷的念头如闪电般劈入张起灵的脑海：这头公羊，必然被人做了手脚！它被某种方式操控或刺激，目的就是攻击携带婴儿的他！而这枚金属胶囊，正是关键所在！

就在这时——

“哇——！！！”

一声远比之前在岩洞中更加惊恐、更加尖锐刺耳的啼哭，猛地从那安置婴儿的岩石凹陷处炸裂开来！

张起灵猛地抬头！

只见被他安放于石坑中、本己恢复平静的婴儿，此刻正对着他手中那枚银灰色金属胶囊的方向，小脸因极度的恐惧而扭曲变形，小小的身体拼命向后蜷缩，活像见到了世间最可怖的梦魇！她眼神中充斥着最纯粹、最本源、深入骨髓的恐惧，哭声凄厉得己然变了腔调！

就在婴儿这撕心裂肺的哭喊声中，那枚静静躺在他掌心的冰冷金属胶囊，光滑的表面，极其突兀地、微弱地……闪烁了一下幽绿色的光点！如同暗夜中一闪即逝的鬼魅幽芒，快得令人疑是错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