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笨拙的牧羊人（2/3）

着冰粒，如同无数细小的刀刃抽打在身上。张起灵微微弓起宽阔的脊背，为胸前的婴儿抵挡住大部分迎面的风雪。他辨明方向，顶着能将人掀飞的狂飙，深一脚浅一脚地朝着记忆中岩羊群可能藏匿的高地背风坡跋涉而去。

每一步都倍加艰难。胸前的额外负重，加上必须时刻保持身体稳定、避免颠簸婴儿的小心翼翼，飞快地榨取着他的体力。失血后的虚弱感在严寒与高强度的运动中不断上涌，被他钢铁般的意志强行压下。`x~q?u·k?a_n.s.h￠u*w-u/.-c?o′m!他调整着呼吸，每一步都踏得沉稳而坚定。

风雪模糊了视线，也吞噬了气味与声响。寻找目标变得异常艰难。张起灵全凭烙印在脑海中的精确地形图和对动物习性的深刻理解，在茫茫雪原上艰难搜寻。时间悄然流逝，怀中的婴儿或因颠簸寒冷感到不适，发出几声微弱的哼唧，但很快又在张起灵胸膛传递的温暖与沉稳心跳的抚慰下归于平静。

就在张起灵几乎要放弃，正思忖是否另寻他法时，他的目光穿透迷蒙的风雪，死死锁定了前方一处被厚厚积雪覆盖的巨大岩堆后方。

几道灰黄色的身影正在岩石的背风面隐隐晃动！

是岩羊！约莫七八头，挤作一团，抵御着刺骨寒风，低头啃食着石缝间顽强生长的苔藓地衣。

张起灵瞬间伏低身形，借助雪丘与岩石的掩护，如同最精悍的猎手，悄无声息地潜行靠近。风雪成了他绝佳的伪装。他需要一头母羊，最好是正值哺乳期的。锐利的目光如同探针，飞速扫过羊群。

很快，目标锁定。一头体型相对较小、腹部鼓胀、乳房明显比其他羊只饱满丰盈的母羊，正站在羊群边缘，警惕地不时抬头西顾。

就是它了。

张起灵仿佛彻底融入了风雪。他绕到岩堆的上风处，精确计算着距离与角度。带着襁褓中的婴儿，他无法进行过于激烈的奔袭缠斗，必须一击毙命，且要最大限度减少血腥，以免惊散羊群，招致不必要的麻烦。

他缓缓抽出了腰间的黑金古刀。乌沉沉的刀身在风雪中不泄一丝光芒，宛如死神投下的阴影。

动了！

没有助跑，没有呼喝。他的身体如同压缩到极致的弹簧，猛地从雪丘后弹射而出！速度之快，在风雪中几乎拖曳出一道模糊的残影！目标首指那头落单的母羊！

母羊警觉性极高！张起灵身影甫现，它便猛地昂首，发出一声短促惊叫，西蹄发力，就要夺路狂奔！

但张起灵更快！他鬼魅般瞬间欺近，黑金古刀化作一道撕裂风雪的乌黑厉芒，精准无比地刺向母羊颈侧要害！动作干净利落，毫无半分拖泥带水，力求以最小的动静与痛苦终结目标。

刀锋即将没入羊毛的刹那——

“咩——！！！”

一声凄厉到变形的羊嚎骤然撕裂风雪！并非来自他的目标，而是源自羊群中央！那头体型最为雄壮、生着骇人弯角的公岩羊头领，不知何故，在张起灵动手的瞬间，双目“唰”地变得赤红如血！它非但不逃，反而发出一声暴怒的咆哮，悍然低头，将那对足以撞碎巨岩的恐怖弯角对准张起灵，如同失控的攻城巨槌，西蹄狂躁地刨起雪沫，不顾一切地猛冲过来！

变故陡生！岩羊首领这记冲锋带着同归于尽的疯狂气势，迅猛、刁钻，正对着张起灵无法闪避的侧面——他胸前，正牢牢绑缚着婴儿！

张起灵瞳孔骤然紧缩！刺杀母羊的动作硬生生中断！电光石火间，身体的本能反应压倒一切！

他猛地拧身旋体！将整个后背与侧翼暴露给冲撞而来的疯兽，同时双臂如铁箍般死死交叉护住胸前的婴儿！黑金古刀借着旋身之势顺势格挡身前！

“砰——！！！”

一声沉闷如闷雷炸响的巨响，震得人心胆俱颤！

公羊那对巨大的弯角狠狠撞在张起灵格挡的刀身之上！沛然莫御的恐怖力量如同山崩海啸，瞬间传递全身！张起灵闷哼一声，整个人被这股巨力撞得踉跄着向后倒滑出去！双脚在深雪中犁出两道深沟！

巨大的冲击力震得他双臂酸麻，胸口气血翻腾！更要命的是，这股力量穿透了他的防御，狠狠波及到他胸前紧紧护着的婴儿！

“呜——！” 沉睡中的林晓被剧烈的震荡与挤压猛地惊醒，发出一声痛楚的呜咽，小小的身躯在襁褓中剧烈地颤抖了一下！

张起灵眼中瞬间爆射出骇人的冰寒厉芒！他强行稳住身形，卸去冲击余劲，目光如同淬毒的冰锥，狠狠刺向那头疯癫的公羊。那公羊撞了一下，似乎也有些晕眩，晃了晃硕大的头颅，赤红的双眼死死瞪着张起灵……或者说，是死死瞪着他胸前的襁褓？那眼神里充斥着疯狂的恨意，更夹杂着一种……难以名状的、源自本能的恐惧？

它再次暴躁地刨动蹄子，蓄势发起第二次死亡冲锋！

张起灵不会再给它任何机会！冰冷的杀意如同极地寒潮轰然爆发！就在公羊低头蓄力的瞬间，他动了！身体轻若无物，原地一晃便消失不见，下一秒，如同鬼魅般出现在公羊的侧面！

乌光一闪！破空尖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