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章 心死，疯狂（1/2）

“哼，”林子祺话锋一转，语气带着一种奇特的坦诚。_天`禧\晓\税~枉^ /嶵?薪?彰`结!庚¨辛-哙,

“不瞒你说，刚听说有人大言不惭要消灭丰饶的时候，老子差点笑掉大牙，还琢磨着专门过来喷你一脸，看看是哪个不知天高地厚的蠢货。可当我看到你这张脸……”

老登顿了顿，眼神变得深邃起来，“不知道为什么，我特么的就有种预感——一种该死的、荒谬的、却又挥之不去的预感——你！罗刹！还真他娘的有可能做得到！”

罗刹眼中闪过一丝极快的光芒，快得让人以为是错觉，他微微欠身：“在下能把这番话，当作是您最高的赞赏吗？”

“当然可以！”林子祺咧开嘴，露出一口白牙，笑容却带着几分狂气和算计，“原先老子还想找你算账，因为你，我老婆又跑了！但现在嘛……”他搓了搓手，眼中闪烁着如同小孩子发现了新玩具般的光芒。

“事情突然变得有趣起来了啊！罗刹，我这人，无利不起早。说吧，你能开出什么样的价码？一个值得我林子祺与全宇宙的丰饶民为敌、把天都捅个窟窿的价码！只要你开得出来，老子信你一回又何妨？就像前几天，那帮蠢货没一个信我能让死人喘气儿，结果呢？老子不照样成了！”

他的态度与面对镜流时的痛苦脆弱判若两人，此刻充满了侵略性和交易的首白。\2′8/墈¨书/网* ,追+嶵′薪+彰^截`没有往日的嘴臭谩骂，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近乎“一见如故”的、建立在危险可能性上的“友好”。

两人之间弥漫着一种奇特的氛围，仿佛两条剧毒的蛇在相互试探、评估着对方的价值和威胁。

“唉……”看着罗刹那张与“故人”重叠的脸，林子祺最终只是意味不明地叹了口气。与这个神秘的危险分子结下联系，算是意外收获，但他的最终目的——留住镜流——终究是失败了。

几百年了，漫长的时光，足以让沧海变桑田，难道还冲不淡这一次离别的伤痛吗？

绝对不可能！连一丝一毫都不可能！

当罗刹也礼貌告辞，被十王司押送离开，身影消失在庭院之外后，林子祺强撑的脊梁仿佛瞬间垮塌。他踉跄着后退几步，背靠着一根冰冷的廊柱，缓缓滑坐到地上。

“…………” 他低着头，肩膀开始无法抑制地颤抖。

“………………” 手指深深插入花白的发间，指关节用力到发白。+q′s￠b^x\s?.?c,o\m¨

“………………” 胸腔剧烈起伏，发出沉闷的、如同受伤野兽般的呜咽。

“今天……我手震……” 他抬起颤抖的双手，看着掌心，仿佛上面沾满了无形的鲜血。

“今天……我心痛……” 手掌死死捂住心口，仿佛要将那颗撕裂般疼痛的心脏挖出来。

“为什么会这样……？” 嘶哑的声音带着浓重的鼻音和哭腔，在空旷的庭院里回荡。

“我为仙舟鞠躬尽瘁……为所爱之人倾尽所有……到头来……却连一份安稳的爱都留不住……”

“为何……为何上天你要给我这种痛苦……？”

“我究竟做错什么……？”

“我到底做错什么了……？…………”

“我…………我…………我…………” 声音破碎不成调，只剩下绝望的哽咽。

他曾肆意嘲笑云上五骁是一盘散沙，讽刺应星和丹枫面对死亡的幼稚，鄙夷景元和镜流沉溺过去的软弱。

可他自己呢？他又何尝不是深陷其中？他不也同样渴望回到与镜流相守的岁月？重逢那一刻，他难道没有想过不顾一切将她锁在身边？逃避现实，沉湎旧情，为私欲行事……他这个活了不知道多少年的“老东西”，心性又何曾真正超脱时光的束缚？

“我真是好……好爱你啊……” 他猛地抬起头，布满血丝的眼睛望向镜流消失的天空，泪水混合着鼻涕肆意流淌，发出撕心裂肺的哀嚎。

“镜流！你为何……为何要这样对我啊——！呜哇呀——！镜流——镜流啊——呜~哇！……呀……呱！吔！哇！呀！” 那哭声凄厉、绝望、毫无形象，像一个被全世界抛弃的孩子。

然而，就在这悲恸欲绝、仿佛要将灵魂都哭出来的顶点——

“……嘻。” 一声突兀的、极其轻微的笑声从他喉咙里挤了出来。

“嘻嘻嘻嘻……” 笑声逐渐变大，带着一种诡异的、神经质的腔调。

“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 笑声越来越响，越来越癫狂，泪水还挂在脸上，嘴角却咧开了一个夸张到扭曲的弧度。

“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呀！”

最终，他仰天爆发出震耳欲聋的狂笑，身体剧烈地抖动着，分不清是在哭还是在笑，涕泪横流的脸庞配上那疯狂的笑容，显得无比诡异骇人。

极致的悲痛冲击着神经的极限，身体的自我保护机制启动了，分泌出传达相反情绪的化学物质，形成了这歇斯底里的“悲极生笑”。

“果然……还是明媒正娶的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