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旧血的血债（4/4）

意让动作显得笨拙，手微微颤抖。就在她放下盘子，准备转身离开的瞬间，她的目光“无意中”扫过老金头放在桌边的那本卷了边的旧工作证。证件上的单位名称清晰可见：--勐拉县精神病防治中心--。而姓名一栏：--金福贵--。

当“金福贵”三个字映入眼帘时，林晚的身体几不可察地微微一顿。她脸上那麻木卑微的表情瞬间被一种极度的震惊、难以置信和深切的悲伤所取代！她的眼睛猛地睁大，死死盯着老金头那张被酒精和愁苦侵蚀的脸，嘴唇剧烈地颤抖起来，仿佛看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

“金……金大哥？”林晚的声音不再是伪装的山里口音，而是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颤抖和浓重的、属于青石矿区的乡音！她的声音不大，却如同惊雷般在老金头耳边炸响！

老金头醉醺醺地抬起头，浑浊的眼睛茫然地看着眼前这个陌生的、穿着油腻工装的服务员：“你……你谁啊？”

“金大哥……是……是我啊……青石矿……王秀芹……金卫国的……俺是他……”林晚的声音哽咽了，泪水如同断线的珠子，瞬间涌了出来，混合着脸上的油污，显得格外凄楚，“俺……俺是卫国兄弟……井下一个组的……王秀芹啊！你不记得俺了？卫国兄弟……他……他总提起你……说你是……井下的定海神针……金大哥！”

“金卫国”三个字，如同最锋利的锥子，狠狠刺入了老金头麻木了二十多年的心脏！他浑浊的眼睛猛地瞪大，瞳孔因为极度的震惊和痛苦而剧烈收缩！手中的酒瓶“哐当”一声掉在油腻的地面上，摔得粉碎！酒液西溅！

“你……你说谁？！卫国兄弟？！”老金头的声音嘶哑变形，带着难以置信的颤抖，他猛地站起身，布满老茧的双手死死抓住林晚的手臂，力道之大，几乎要捏碎她的骨头！他浑浊的眼睛死死盯着林晚的脸，试图从那布满泪水和油污的伪装下，找出记忆中的影子。“王秀芹？……是……是你？！你……你还活着？！你不是……不是……”

“俺没死……俺命大……那天……俺请假回娘家了……”林晚哭得泣不成声，反手也紧紧抓住老金头的手臂，像是抓住了唯一的亲人，“金大哥……俺……俺找得你好苦啊！俺男人……卫国兄弟……他……他死得冤啊！还有……还有嫂子……和小川……俺……” 她哭得几乎背过气去，将二十多年的积压的悲痛、冤屈和绝望，在这一刻毫无保留地倾泻而出！这泪水，半是表演，半是真情——为金卫国一家，也为她自己冤死的亲人！

老金头如遭雷击！身体剧烈地摇晃起来，浑浊的老泪瞬间夺眶而出！二十多年的压抑、痛苦、愧疚和不敢言说的仇恨，在这一刻如同决堤的洪水，轰然爆发！他死死抓着林晚的手臂，像是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又像是沉溺者抓住了唯一的浮木，喉咙里发出如同野兽般的呜咽：“兄弟……我的好兄弟啊……我对不起你啊……我对不起弟妹和小川啊……”

两个“久别重逢”的“故人”，在嘈杂油腻的路边发廊里，抱头痛哭。巨大的悲痛和同仇敌忾的愤怒，瞬间冲垮了所有的心防和警惕。红姐和几个食客被这突如其来的场面惊得目瞪口呆，却没人敢上前打扰。

林晚知道，第一步，成了。老金头不是看守，是狱卒，更是被命运囚禁了二十多年的复仇火种。而她，就是点燃这火种的火星。通往“沉默者”金小川、通往那致命“毒药”的道路，就在眼前。荆棘王座的阶梯，将由旧日的血债铺就，而她，将踏着这血阶，首指黄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