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朱重八上位：李默然的功与过（1/3）

濠州城的雨下了整整三天，像是要把郭子兴去世的哀伤都浇进泥土里。`第^一*看~书+枉~ ′哽+新!蕞·快¨李默然站在西城墙的箭楼上，望着城外泥泞的官道，雨水顺着斗笠的边缘淌下来，在铁甲上汇成细流，冰冷的触感透过布料渗进骨头缝里。

“李先生，朱将军的队伍进城了！” 赵勇的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他手里的长枪拄在地上，枪尖的泥水溅在李默然的靴底，“百姓们都去夹道欢迎了，说朱将军回来，濠州就有救了。”

李默然顺着他的目光看去，远处的官道尽头扬起股黄尘，在雨幕中格外显眼。那是朱重八的队伍，他终究还是回来了，在郭子兴咽气后的第七天，带着三千精锐，踏着泥泞的路，要接过这座风雨飘摇的城池。

朱重八进城时，雨忽然停了。他骑在匹纯白的战马上，银甲在云开雾散的阳光下闪着冷光，比离开时高了些，肩膀也宽了，先前的憨厚被种沉稳的锐利取代，眼神扫过夹道的百姓时，带着种俯瞰众生的漠然。

“重八兄。” 李默然站在城门下拱手，雨水打湿的袍角贴在腿上，沉甸甸的，“欢迎回来。”

朱重八翻身下马，银甲的甲片碰撞发出清脆的响。他握住李默然的手，掌心的老茧比过去更厚，力道也更沉：“默然，辛苦你了。” 他的目光越过李默然，落在城楼上飘扬的 “朱” 字大旗上 —— 那是昨夜连夜换下的 “郭” 字旗，“元帅的后事，办得还好？”

“按元帅遗愿，葬在城南的山坡上，能望见濠州城。” 李默然的声音有些发紧，他注意到朱重八的亲兵腰间都悬着新配的弯刀，刀鞘上的虎头纹狰狞可怖，“马姑娘在帅帐等着，还有些元帅的遗物，需要你过目。”

朱重八的目光在李默然脸上停留片刻，忽然笑了，嘴角的弧度却没抵达眼底：“有默然在，我放心。” 他拍了拍李默然的肩膀，转身时，李默然看见他披风下露出的虎符，正是郭子兴当年没能递给自己的那枚。

帅帐里的药味还没散尽，马秀英捧着个木匣站在案前，见朱重八进来，眼圈一红：“重八兄。”

“秀英妹妹。” 朱重八的语气柔和了些，接过木匣打开，里面是郭子兴的佩剑、几本翻旧的兵书，还有块土豆淀粉做的砚台，边缘刻着个 “兴” 字，“这些，就由你收着吧。”

“不，” 马秀英把木匣往他怀里推，“义父说过，这些该给濠州的新主。*6_妖~墈.书\罔′ ,唔?错·内¨容!” 她的目光落在李默然身上，带着恳求，“重八兄，义父生前最看重你和李先生，如今濠州百废待兴，你们……”

“我知道。” 朱重八合上木匣，声音陡然转沉，“张士信的旧部在城西闹事，杀了我三个亲兵，默然，你怎么看？”

李默然的心猛地一沉。他昨夜刚把张士信的余党收编，本想从轻发落，没想到……“重八兄，他们也是一时糊涂，不如……”

“糊涂？” 朱重八冷笑一声，银甲的反光晃得人眼晕，“杀我亲兵，就是反我！传我令，把城西所有参与闹事的，全部斩立决，首级挂在城门示众！”

“不可！” 李默然上前一步，袍角扫过案上的兵书，“他们大多是被裹挟的百姓，并非真心反你！重八兄，得民心者得天下，滥杀只会失人心！”

朱重八的眼神冷下来，像结了冰的淮河：“默然，你还是老样子。这乱世，不是靠仁厚就能活下去的。” 他忽然提高声音，“周仓！”

周仓从帐外走进来，甲胄上还沾着血：“将军！”

“按令行事。” 朱重八的声音斩钉截铁，“谁要是敢拦，以同党论处。”

李默然看着周仓领命而去的背影，忽然觉得陌生。那是当年和他一起埋土豆、扛火药的周仓，如今眼里只剩下对朱重八的盲从。

“重八兄，你忘了我们当年在城隍庙说的话？” 李默然的声音有些发颤，“我们说要让百姓过上好日子，不是靠杀人立威！”

“我没忘。” 朱重八走到李默然面前，两人的影子在地上重叠又分开，“但先要让他们怕我，才能让他们信我。默然，你造的铁炮能炸碎城墙，可震慑人心的，从来都是刀。” 他忽然压低声音，“张士信勾结元军，想卖了马姑娘，你难道要放过这种败类的余党？”

李默然语塞。他知道张士信的恶行，却没想到朱重八会用这种极端的方式清算。帐外传来百姓的哭喊声，接着是整齐的刀砍声，一声接一声，像敲在他心上的重锤。

午时的日头透过云层，在帅帐的地面投下斑驳的光。朱重八正在清点军械库，李默然走进来的时候，他正拿着本新账本，上面记着密密麻麻的数字 —— 都是张士信旧部的家产，如今全被充公。

“默然，你看这铁矿的储量，够造五十门铁炮了。·墈!书^屋- ·最?芯,璋^踕~哽`薪-哙+” 朱重八的手指点在账本上，“刘先生说，只要拿下临濠，就能打通和滁州的商路，到时候……”

“重八兄，城西的血流到护城河了。” 李默然打断他，声音干涩，“有个七岁的孩子，因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