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飞光（4）（1/2）

第6章飞光（4）

往后几天，商礼一直没见过沈三伏。*天<=(禧?￥小%$说*1ˉ网·^ ?*最\a-新^_章′`节¤?更μ新??¨快,¨ˉ

这人行踪一贯飘忽不定，商礼联系不上他，只得早早下班，开车穿梭在拥堵的晚高峰里，一处一处去寻那人踪迹。

先回了家，这里离公司最近，当然，人也意料之中的并不在这儿。

但衣柜里少了些常服，于是商礼又驱车赶往另一处地点——沈三伏转做幕后时盘下的第一间工作室。

面积不大，但位置很好，市中心一处隐蔽静谧的门市房，一层说是对外开放，但也只零星堆着一些画和工艺品，连个招牌都没有，如果不是相熟的人，轻易不会踏入这里。

二楼是沈三伏的工作室，他通常喜欢在这里画分镜手稿，或看自己剪些小短片。

不过这里也没有沈三伏，桌面上落了层薄灰，看样子有段时间没来过了。

商礼提着车钥匙走出门。

眼主张地将那处地点忽略，转而开往城市另一端。

他没有吃晚饭，开了几个小时车，先后到访两家酒吧，一家私人影院和某编剧的独立工作室，而这些地方都没有沈三伏。

傍晚八点半，只剩下最后一个选项。

商礼靠在车门上抽了支烟，十分理智地将心头那点烦躁压回深处，而后进驾驶位打开车载导航，在上面熟练输入一个地址。

一个距市中心稍远些的文化区，那里几乎挤着整座城市一大半的艺术画廊和千奇百怪的展厅，其中一间几百平的房子是私人区域，并不对外开放。

那儿一半是刘孟野的工作室，一半算是他最常住的家，跟沈三伏在一起后，那儿成了他们两个最常约会和过夜的地方。

商礼很少去，为数不多几次拜访，也尽可能说完事情就走，唯一一次长待，坐的也是工作室那一半区域，匆匆喝下一口过烫的茶水后，带着麻木的舌头狼狈离开。`r¨c!y·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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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点半，商礼的车无声在工作室门口停泊。

南方的冬天又湿又冷，商礼只靠着车门站了几分钟，就觉得浑身都被冰凉的风给吹透了，他点了支烟慢慢地抽，思绪放空地盯着那扇大玻璃门后温暖的橙黄色灯光。

他站的角度不够好，看不清工作室大厅内的景象，只看得见角落那张两米多的工作桌后坐着个人，正埋头在纸上写写画画。

那人是沈三伏。

他上前按响门铃，沈三伏立刻从那张巨大的桌子后面擡起头来，隔着客厅里乱七八糟的架子板子，隔着一扇厚厚的玻璃门与商礼对视，他看见商礼整个人隐没在外面浓郁的夜色中，身形高而挺拔，面目模糊不清，唯独两道视线锋利地投射进来，落在他自己身上时，又好像融化的奶油冰淇淋。

沈三伏起身，走过去开门。

“怎么了？”

外面的冷风适时将商礼推进来，里面暖气很足，似乎叫他已经冻得僵硬的面目缓缓回温。

商礼擡眼看他：“你手机打不通。”

“可能没电了吧。”

沈三伏手里还夹着支铅笔：“这一镜马上画完。”

他说完就匆匆转身回到那张桌子后面，头也不擡地继续在纸上唰唰落笔，商礼站在门口简略地环顾四周，最终挑了距离沈三伏比较近的一张单人小沙发坐了下来。

沈三伏穿着件黑色毛衣，被头顶的光束照得毛茸茸的，他头发还那么乱，胡七扯八地在脑后绑成一个四处炸毛的丸子，商礼合衣坐在那儿，目不转睛地盯着沈三伏看，四处静极了，只有铅笔摩挲在速写纸上沙沙的声音。′n.y\d·x~s￠w?.~c-o/m~

这些声音原本该出现在他们的家里的。

商礼脑海中忽然冒出这样的念头来。

他闻到空气里隐约飘着一股很淡的香水后调，那味道也非常熟悉，是沈三伏唯一会用的一款香水，他给他买过几十瓶，那些空瓶子此刻还摆在他们家里那个巨大的直顶到天花板的玻璃柜子里。

沈三伏的东西在这里扔得到处都是，衣服裤子纠缠在地毯上，三四个杯子里装着各色液体，有的明显已经放了几天，茶渍或是咖啡渍在杯壁上干涸成一圈顽固且难看的褐色，脚下的垃圾桶也堆得冒了尖，肉眼可见里面一些外卖盒与一次性餐具的残骸。

“你在外面就这么过的？”

“……什么？”

沈三伏工作时总有些反应迟钝，他从纸堆里擡起头来，眉毛微微拧着，似乎有些被打断工作的不耐烦，但因为对方是商礼，又失去了可以责备的理由，于是顺着商礼的目光看向地上的垃圾桶，过了几秒，才不咸不淡地哦了一声。

“怎么，你不也吃外卖。”

“我叫的至少是正经饭菜。”

商礼也拧起眉毛来，“……你这吃的是什么？炸鸡？披萨？”

“行了，吃两顿快餐吃不死人。”

沈三伏语气扬了几分，明显不耐：“什么事儿？没事儿闭嘴，别打断我思路。”

他说话时手下动作变得更快，铅笔像风一样在粗糙的纸面上飞过，沙沙的声音在空旷室内层层散去，商礼张了张嘴，发觉自己喉咙干涩，吞咽口水时隐隐作痛。

待到沈三伏画完一个类似建筑的东西，去手边那一桶铅笔里挑一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