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秋收与锋芒（1/2）

秋分那天，汾西县的玉米地翻起了金浪。*x-i,n_x¨s¨c+m,s^.￠c\o′m\张家庄的百姓们背着筐子钻进青纱帐，玉米棒子沉甸甸压弯了秆，剥开壳，金粒儿像嵌在上面的星星。村长举着镢头，在地里划出记号："这垄是留种的，颗粒最饱；那片要磨成面，藏进地窖最深层。"他脚边堆着几个日军钢盔，里面盛着刚摘的秋豆，"陈旅长说，豆子晒干了混在玉米面里，耐饿。"

兵工厂的山洞里，飘着股新玉米的甜香。王大娘带着妇女们用新收的玉米芯熬胶——这胶混着桐油，能把炸药包的油布粘得更牢。"往年用树皮熬胶，又苦又稀，"她搅着锅里的稠浆，"赵师傅说玉米芯含淀粉多，熬出来的胶粘合力强，零下二十度都冻不裂。"

赵德才蹲在机床旁，手里捏着块新锻的钢片。这钢片是用截获的日军炮弹尾翼熔的，他正试着在上面钻细密的孔："旅长，咱做个'连环雷'咋样？把五六个罐头盒地雷用钢片串起来，一踩就全炸，能封死整条山道。"小林凑过来看，手里的图纸上画着改进的飞雷炮："我在炮筒里加了层螺旋纹，能让炸药包转着飞，射程再远三丈，还能绕开山尖的石头。"

军事学校的学员们在晒谷场上课。陈峰用玉米堆摆出山地模型，黄玉米堆成山梁，白玉米摆成河谷："日军要是冬天来扫荡，肯定走河谷——山梁有积雪，河谷背风。"他抓起把豆子撒在"河谷"两侧，"在这里埋连环雷，上面用雪盖住，再插几根玉米秆当伪装，看着像被风刮倒的，他们准不提防。·鸿_特!小^税-王^ !已.发*布!醉`薪-章.节_"

小李蹲在"山梁"旁，用手指扒出条浅沟："旅长，咱在沟里埋热管吧？用日军的炮管改的，里面灌热水，冻不住，能让地雷的引信保持灵敏。"旁边的学员立刻接话："还能在热管上缠布条，渗上煤油，晚上能当信号棒，照亮河谷。"

刚过霜降，日军真的来了。这次是临汾的残兵，带着最后一批炮弹，想在封冻前抢些粮食。瞭望塔的哨兵敲铜锣时，陈峰正在地窖里查看粮囤——每个粮囤都垫着三层石板，上面盖着茅草和黄土，日军就算找到，也挖不动冻硬的土层。"通知各营，按'雪藏战术'行动，"他对着电话说，"把飞雷炮架在雪松林里，松树挡炮烟，他们看不见炮位。"

日军的先头部队进了河谷，踩着没过脚踝的薄雪，果然没注意到雪下的玉米秆。走到河谷中段，最前面的士兵踩上块微微凸起的雪，只听"轰隆"一声，连环雷炸得雪沫子满天飞，后面的士兵想退，却被两侧山梁滚下的雪团砸懵——那雪团里裹着石头和碎铁，是村民们提前堆在崖顶的。

"打信号弹！"陈峰在松树林里喊。三发绿信号弹窜上天空，雪松林里的飞雷炮立刻开火。改进后的炮筒果然准，炸药包绕着山尖飞，正好落在日军的炮阵地上。赵德才蹲在炮旁，手里捏着秒表："从发射到爆炸是十七秒，比上次快两秒，螺旋纹管用！"

日军的炮弹还击过来，却炸在松树林的边缘——松树密，炮弹穿不透，只炸断些枝桠，雪沫子落了士兵们一头。,2?0￠2!3!t*x·t,.+c/o?m￠老王带着人从雪窝里钻出来，他们的棉衣里塞着玉米叶，又轻又暖，趴在雪地里半天，日军愣是没发现。"打一枪换个窝！"老王的枪托磕在冻硬的地上，"往他们的炮管里打，别让他们装炮弹！"

战斗到晌午，日军的炮弹打光了，想退却发现河谷入口被冻住了——村民们夜里在入口泼了水，天一冷就结成冰坡，滑得站不住脚。村长带着后生们在坡上往下滚油桶，油桶里装着点燃的玉米芯，滚到日军堆里就炸开，火顺着冰面蔓延，把他们的黄呢大衣烧得冒黑烟。

"缴枪不杀！"小张举着步枪喊话，他的棉帽上落着雪，像个雪球。有个日军士兵举着枪投降，手指冻得首哆嗦，小张接过枪，塞给他个热玉米饼——是王大娘刚从地窖里拿的，用日军的钢盔烤热的，"吃了暖暖，咱根据地不饿俘虏。"

打扫战场时，赵德才发现日军的炮车轱辘是实心橡胶的——这在当时是稀罕物。他蹲在轱辘旁摸了半天："这橡胶能做飞雷炮的缓冲垫，炮筒后坐力大，垫上这个，铁架就不容易裂。"小林立刻让兵工厂的人把轱辘拆下来，"还能做地雷的防潮垫，埋在雪水里也不怕锈。"

雪下起来时，军民们在河谷里开庆功会。用日军的罐头盒煮了玉米粥，就着新腌的萝卜干，香得人首咂嘴。陈峰捧着粥碗，看向远处被雪盖住的弹坑——那里己经被填上土，撒了耐寒的菠菜籽，王大娘说，明年开春就能吃新鲜菠菜。

"通知各单位，"陈峰放下碗，雪落在他的眉头上，很快化成水，"趁雪没封山，把缴获的炮管运到兵工厂，赵师傅说能改造成开山的钢钎，开春修梯田用；军事学校开个'雪地战术班'，教大家在雪地里辨脚印、设陷阱；老乡们把玉米秆捆成捆，堆在山梁上，既当柴烧，又能当雪天的掩体。"

夜里，兵工厂的灯亮到三更。赵德才和小林在改飞雷炮的图纸，他们想把橡胶垫装上去，再试试用玉米芯做炸药的填充物——小林说玉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