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雪夜夺库（1/3）

晨光刺破雪雾时，竹林里的积雪开始融化，顺着竹枝滴落在军大衣上，洇出一个个深色的圆点。?我_得*书^城! ·哽,芯`嶵¨全′赵亮把最后一块烤红薯塞进嘴里，粗纤维刮得喉咙发紧，却嚼得格外用力——老猎户的红薯带着焦香，像这片土地上沉默的力量，咬下去全是劲儿。

“卡车在松林第三棵歪脖子松下，轮胎没气了，”二柱从林子里钻出来，裤脚沾着冰碴，“我和小马补了两小时，勉强能跑二十里。”他手里拎着个日军的军用水壶，晃了晃，“还找到半壶汽油，够启动的。”

佐藤太太把麦惠裹进自己的和服里，孩子还攥着那个弹壳哨子，哨子上的凹痕被小手摸得发亮。“山口正雄每晚八点会去西南角的岗亭抽烟，”她指着二柱画的地形图，指尖在“炮楼”两个字上顿了顿，“他左额有块月牙形的疤，是当年在诺门罕被弹片划的。”

赵亮把老猎户给的猎枪递给二柱：“这枪你带着，近距离准头好，说不定能派上用场。”枪管上的“李”字被磨得发亮，二柱摩挲着那个字，突然想起老猎户说“儿子去年被抓去当向导”，喉结滚了滚，没说话。

卡车是辆“九西式”货运车，车斗里还留着半车煤渣，显然是日军运煤时遗弃的。小马蹲在车底拧着螺丝，呼出的白气在车轴上凝成霜：“变速箱有点卡，挂三挡会响，但跑夜路够用。”赵亮往油箱里兑了半壶酒精——这是从日军副官身上搜的，现在成了救命的燃料。

午后的太阳没什么力道，雪又开始下，星星点点的，落在佐藤太太的和服上，像撒了把碎盐。她把铁路布防图重新折好，塞进麦惠的襁褓里，外面再裹层油布：“这图比命金贵。”赵亮看着她冻得发红的鼻尖，把缴获的日军呢子大衣递过去：“披着，别冻着孩子。”

傍晚时分，卡车摇摇晃晃地驶进松林深处。二柱趴在车斗里放哨，猎枪的枪管架在煤渣上，准星始终对着来路。突然他拽了拽赵亮的衣角，远处雪地里有三道黑影在移动，扛着步枪，腰间挂着刺刀——是日军的游动哨。

“关灯，熄火。”赵亮低声下令，同时摸出腰间的手榴弹，保险盖己经拧开。卡车刚停稳，那三个日军就发现了车影，其中一个举起步枪喊道：“什么人？”口音带着浓重的关西腔。

佐藤太太突然推开车门跳下去，日语说得又快又急：“是山口队长的同乡，奉命送补给！”她故意扯了扯和服领口，露出里面藏着的樱花木牌——那是佐藤生前常带的东西，日军士兵见了，果然迟疑了。-零-点+墈·书- -庚′芯?醉?快¨

就在这时，二柱从车斗后翻下来，猎枪抵住最左边那个日军的后腰：“动一下就崩了你。”另两个刚要举枪，赵亮和小马己经扑上去，刺刀精准地插进他们的枪套缝隙，手腕一拧，步枪“哐当”落地，随即被捂住嘴按进雪地里。

三分钟后，三个日军被捆在松树上，嘴里塞着雪团。赵亮搜出他们的身份牌，都是“阳泉守备队补充兵”，其中一个的口袋里还揣着张全家福，照片上的女人抱着个婴儿，背景是京都的樱花树。

“山口正雄今晚值夜班，”佐藤太太把日军的巡逻路线画在雪地上，“换岗时间是凌晨一点，从炮楼到军火库门口，要经过三道铁丝网的连接处——那里有个维修通道，是老猎户说的缺口。”她指尖划过“炮楼”的位置，“岗哨每十五分钟往西北看一次，打盹的时间大概三分钟。”

夜色像块浸了墨的绒布，把火车站裹得严严实实。月芽儿躲在云层后，偶尔露出来，给铁轨镀上层冷光。卡车停在离站台半里地的麦秸垛后，赵亮让小马留在车里照看麦惠，自己带着二柱、佐藤太太和五个战士，猫着腰钻进铁路边的排水沟。

排水沟里的冰碴刮着裤腿，发出细碎的声响。二柱走在最前面，猎枪平端着，枪管上的“李”字在微光里若隐若现。快到军火库时，他突然停下，指了指左前方——两道铁丝网在月光下泛着银白，中间有道半米宽的缺口，显然是维修时临时拆开的，边缘还挂着半截铁丝。

“东南角炮楼有灯光。”赵亮用望远镜观察，炮楼的射击孔里透出昏黄的光，隐约能看见个黑影在晃动。他看了眼怀表，十一点西十五分，离换岗还有一个小时十五分钟。

佐藤太太深吸口气，整理了下和服下摆：“我去见山口，你们在这里等信号。”她从怀里掏出个小小的铜镜，“如果镜面三短一长晃三次，就是策反成了；要是连续晃五次，就是被发现了，你们立刻强攻。”

她沿着铁丝网的阴影往前走，高跟鞋踩在雪地上，发出“咯吱”的轻响。快到炮楼时，果然有个日军哨兵端着枪喝问：“口令？”

“樱花。\咸,鱼/看^书_ ?已￠发/布~嶵·芯-蟑?劫*”佐藤太太答得干脆，同时举起樱花木牌。哨兵看清木牌上的刻字，又打量了她的和服，语气松了些：“是佐藤太太？队长在里面烤火呢。”

炮楼里比想象中暖和，铁炉里烧着劈柴，火苗舔着炉壁，映得山口正雄左额的月牙疤发红。他正低头擦着一把南部十西式手枪，见佐藤太太进来，猛地站起来，枪栓“咔哒”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