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雪原追兵（1/2）

卡车在雪原上颠簸时，赵亮终于有空翻看那本缴获的日军军用手册。+s·o_u.k/a?n￠s/h~u¨.?c+o!m?封面印着“阳泉守备队补给清单”，里面用铅笔标注着各仓库的物资明细，其中“西仓库”一栏画着个骷髅头——这是日军对化学武器的标注。他把手册塞进怀里，指尖触到怀表的金属外壳，三排长的笑容在眼前晃了晃，突然听见二柱喊：“赵队，快看后面！”

后视镜里，两道黑烟正从军火库方向升起，像两条扭曲的毒蛇。更远处的雪地上，十几个黑点在快速移动，后面跟着三辆摩托车，车斗上架着歪把子机枪——是日军的快速反应部队。佐藤太太扒着车窗往外看，脸色瞬间发白：“是宪兵队的‘雪狼小队’，他们的摩托车换了防滑链，雪地速度比卡车快。”

赵亮拍了拍小马的肩膀：“往左侧山谷拐，那里有片乱石堆，能藏车。”他转身翻上车斗，战士们正用刺刀撬开罐头，牛肉的腥气混着煤渣味飘过来。二柱把最后一听罐头递给佐藤太太，自己抓起块冻硬的压缩饼干，牙齿咬得“咯吱”响：“赵队，让我留下打伏击吧，这炮正好试试手。”

炮管上的寒气透过手套渗进来，二柱摩挲着炮身上的日文铭文，突然想起老猎户蹲在火塘边说的话：“当年小鬼子用迫击炮炸塌了东山的矿洞，我儿子就在里面。”他把炮身调转方向，炮口对准来路，小马己经在车斗里堆起煤渣，搭成个简易炮座。

卡车刚钻进山谷，摩托车的轰鸣声就近了。赵亮数着后视镜里的光点，突然喊道：“停车！二柱准备炮击，目标摩托车队中间那辆！”战士们纷纷跳下车，用步枪在乱石堆后架起防线，子弹己经上膛。

二柱跪坐在雪地里，左手扶着炮身，右手调整标尺。佐藤太太突然跑过来，指着远处：“距离八百米，风向东南，偏差两指！”她曾在炮兵学校给丈夫送过文件，对弹道测算并不陌生。二柱点头，把炮口微微右调，小马递来一发榴弹，弹体上的引信还带着仓库里的寒气。!0?0`暁_说~王* _最?鑫.蟑,踕¨更*芯?快.

“放！”赵亮话音刚落，二柱己经拽动炮绳。“轰隆”一声，榴弹拖着尾焰钻进雪雾，几秒后远处炸开团火光，中间那辆摩托车瞬间被掀翻，车斗里的机枪手像个破布娃娃飞出去，汽油泄漏在雪地上，燃起道火墙。

剩下的两辆摩托车立刻减速，车斗里的机枪开始扫射，子弹打在岩石上迸出火星。赵亮抓起九二式重机枪，对着最前面的摩托车扣动扳机，子弹在雪地上犁出三道沟，驾驶员的头盔突然炸开红雾，摩托车失控冲进雪沟，连人带车翻了个底朝天。

“撤！”赵亮喊着跳上卡车，二柱正费力地把迫击炮往车上搬，炮身磕在车门上，掉下来块漆皮。最后一辆摩托车己经绕到侧面，机枪子弹“嗖嗖”地穿进车厢，一名战士闷哼着倒下，鲜血在煤渣上洇开，像朵突然绽放的红梅。

卡车刚启动，赵亮就扑过去按住伤员的伤口——子弹打穿了他的大腿，骨头碴刺破了皮肉。佐藤太太撕开和服下摆，用布条死死勒住伤口上方，麦惠被枪声吓得大哭，小手却紧紧攥着油布包。赵亮摸出急救包，把磺胺粉全倒在伤口上，绷带缠了七圈才止住血：“挺住，到了县大队就安全了。”

驶出山谷时，摩托车的轰鸣声渐渐消失。赵亮让小马停车检查，车斗里的物资抖落了不少，三门迫击炮还在，炮弹却只剩五箱。最要命的是油箱被打穿个洞，酒精混合着汽油在雪地上积成一滩，散发着刺鼻的气味。

“用煤渣堵！”二柱捧起车斗里的煤渣往油箱里塞，黑灰顺着指缝漏下来，在他脸上画出道道油彩。佐藤太太把和服腰带解下来，撕开成布条，蘸着雪水缠在油箱外，总算勉强堵住漏洞。赵亮看着仪表盘上的油表指针，突然扯掉自己的棉背心，塞进油箱和驾驶室之间的缝隙：“能撑到下一个村子就行，那里有老交通员。”

太阳落山前，卡车摇摇晃晃地开进杨树沟。·0+0￠暁_税-枉- _已_发-布_醉,歆-蟑.结~村口的歪脖子树上挂着个破草帽，这是交通员留下的安全信号。一个穿蓝布棉袄的老汉从土坯房里钻出来，看见车斗里的武器，突然往地上啐了口：“狗日的军火，可算落到咱手里了！”他正是老交通员王老汉，手里还攥着半截烟袋锅。

王老汉的地窖深三米，掀开伪装的柴火堆，里面竟藏着台手摇发电机。战士们七手八脚把物资往下搬，二柱抱着迫击炮炮管，脚刚踏上地窖台阶，突然听见村口传来狗叫——是日军的军犬！赵亮立刻示意大家噤声，自己摸出腰间的驳壳枪，贴着门缝往外看。

雪地里，三十多个日军正围着村子搜查，军犬的鼻子贴着地面，首冲冲地往土坯房跑来。为首的军官举着指挥刀，军靴上的冰碴在夕阳下闪着光——是个少佐，左脸有道刀疤，佐藤太太突然捂住嘴：“是松井，他当年在诺门罕砍过俘虏的头。”

王老汉突然把烟袋锅往鞋底一磕：“我去引开他们，你们从后墙的水道逃。”他抓起墙角的粪叉，刚要推门，赵亮按住他的肩膀：“用这个。”手榴弹的保险盖被轻轻拧开，弦线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