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李家庄夜袭粮库（2/2）

峰往那边跑，看见三个穿着农民棉袄的人正趴在草垛后开枪，子弹打得迫击炮阵地的炮盾叮当响。其中一个举枪瞄准赵亮，被陈峰抬手一枪打穿手腕，枪掉在地上露出半截樱花纹——果然是特战队。

“抓活的！”陈峰喊着扑过去，那特战队队员突然从怀里掏出手雷，被狼崽一口咬住胳膊，手雷滚到草垛下炸开，草屑混着火星飞起来。

剩下的两个特战队想往粮库跑，被王虎的一团堵住。王虎一镐头砸在前面那人的腿弯，后面的想开枪，被战士们的刺刀捅进胸膛。“狗日的，又来这套！”王虎踩着俘虏的背，“说，你们还有多少人？”

俘虏刚要张嘴，嘴角突然溢出黑血——是咬破了藏在牙里的毒药。陈峰踢开尸体，看见他棉袄里藏着张地图，标注着独立旅各团的布防位置，铅笔字迹还新鲜，显然是刚画的。

“看来坂垣把家底都掏出来了。”陈峰把地图揉成一团，“王虎，点火！赵亮，掩护撤退！孙强，带三团断后！”

王虎掏出火柴，划着了扔向浇满煤油的粮囤。火苗腾地窜起来，映红了半个夜空，大米在火里噼啪作响，像在为日军送葬。一团的战士们扛着缴获的面粉袋往村外撤，袋子上印的“大日本陆军”字样被火光照得格外刺眼。

赵亮的迫击炮还在响，炮弹在日军援兵的必经之路上炸开，形成道火墙。他指挥战士们把缴获的九二式步兵炮拆解了，零件用布包着背走，炮身太重带不动，就往里面塞了颗手榴弹，拉掉引线滚进沟里。

孙强带着三团守在村口的石桥上，狼崽趴在他脚边，耳朵竖着听远处的动静。日军的援兵越来越近，皮靴踩在冻土上的声音像闷雷，夹杂着军官的叫喊。孙强摸出最后一颗手榴弹，拉掉引线等了两秒才扔出去，爆炸声里，日军的冲锋队形乱了。

“撤！”孙强带着队伍往村西的山坳跑，石桥被他们炸断了半截，日军想追过来得费些功夫。他回头看时，李家庄的火光己经窜得老高，粮囤的木头架子噼啪作响，像无数只手在夜空里挥舞。

山坳里，陈峰正清点人数。王虎的一团伤了七个，赵亮的二团牺牲了两个炮手，孙强的三团都是皮外伤，狼崽的耳朵被弹片划了道口子，正用舌头舔着。

“收获不小。”陈峰看着堆在雪地上的面粉袋和枪支，“够咱们吃半个月，还缴获了门步兵炮。”

王虎咧着嘴笑，露出两排黄牙：“可惜那粮囤烧得太痛快，没给他们留一粒米。”

赵亮皱着眉检查地图：“坂垣肯定会报复，咱们得往青石峡转移，那里易守难攻。”

孙强摸了摸狼崽的耳朵，伤口不深，血己经止住了：“三团可以去探路，狼崽认识那边的地形，上个月跟着它躲过日军的巡逻队。”

陈峰望着李家庄方向的火光，那里的烟己经变成灰白色，飘在月光里像条带子。“转移前，让春杏的妇女队来趟，把面粉运到山洞里。”他顿了顿，声音沉下来，“告诉她们，路上当心特战队，遇到陌生人别搭话。”

狼崽突然对着火光的方向嗥叫，声音悠长。孙强知道，它是在告别那些在战斗中牺牲的战士。他把狼崽抱起来，这畜生瘦了不少，肋骨硌得手疼，却比刚遇见时壮实多了，眼睛在夜里亮得像星星。

队伍往青石峡出发时，天快亮了。王虎的一团在前头开路，开山镐敲冰的声音叮叮当当，像在打更；赵亮的二团扛着拆解的炮零件，脚步声踏在雪地上噗嗤噗嗤响；孙强的三团断后，狼崽跑在最前面，尾巴高高翘着，像面小旗子。

陈峰走在队伍中间，手里攥着春杏给的槐叶，叶片上的露水冻成了薄冰，摸起来凉丝丝的。他知道，坂垣师团的反扑不会远，但只要三个团拧成一股绳，有这满山的石头当屏障，有狼崽认路，有春杏她们做后盾，这仗就能接着打下去。

远处的地平线上，朝阳正慢慢爬上来，把雁门山脉的轮廓染成金红色。粮库的火光渐渐淡了，被晨光吞成一团模糊的烟影。陈峰抬头时，看见赵亮的二团己经把步兵炮的炮管架在了山头上，王虎正指挥战士们挖工事，孙强蹲在石头上，狼崽趴在他腿边，一人一狼都望着朝阳升起的方向，像在等什么。

他突然想起春杏纳的鞋底，针脚密密麻麻，把槐叶绣得像活的一样。那鞋底踩在雪地里，脚印都带着股韧劲，就像这独立旅的战士们，一步一个脚印，从雁门关打到李家庄，再往青石峡走，脚印连起来，能铺成条通向春天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