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黑风口前初交锋（1/3）

后半夜的风刮得紧，卷着雪沫子打在工事上，簌簌作响。\优-品·小~税*网/ -耕^歆_嶵¨全^孙强裹紧了破军大衣，蹲在黑风口西侧的前哨工事里，哈出的白气刚到嘴边就被风吹散。他往手心里啐了口唾沫，搓了搓冻得发麻的耳朵，目光越过眼前三道交错的散兵坑，落在远处黑沉沉的山梁上。

“团长，要不你去后面窝棚里歇会儿？”旁边的侦查班长王二虎递过来块冻硬的窝头，“俺盯着，有动静立马喊你。”

孙强摆摆手，咬了口窝头，冰碴子硌得牙床生疼。“歇啥？这节骨眼上闭眼都得睁只眼。”他用步枪捅了捅脚边的绊雷引线，那引线缠着红布条，埋在雪下三寸，稍一碰就会扯响上面挂着的铜铃，“日军要是来，今晚准是好时候——月黑头，风又大，正好摸过来。”

话音刚落，西边山梁后忽然闪过一点微弱的火光，像颗星星掉在了地上，转瞬就灭了。孙强猛地首起身，一把按住王二虎的肩膀：“别出声！看那边！”

两人屏住呼吸，瞪着那片漆黑的山梁。约莫过了一袋烟的功夫，又有三点火光接连亮起，这次亮得久些，在雪地里映出三个模糊的影子，正猫着腰往这边挪动。

“是日军的尖兵。”王二虎攥紧了腰间的手榴弹，指节发白，“看样子是想摸哨。”

“别急，”孙强按住他的手，从怀里掏出个铁皮哨子，“等他们踩进第二道散兵坑再说。让弟兄们把枪栓拉上，别卡壳。”

寒风里传来细微的踩雪声，越来越近。孙强数着影子的数量，不多不少，正好七个。日军尖兵显然很有经验，走几步就停下来侧耳听，脚底下踩着厚厚的积雪，几乎没发出声响。

当最前面那个戴钢盔的影子抬脚跨过第一道散兵坑时，孙强吹了声短促的哨音。

“轰——”

最外侧的绊雷先炸了，雪地里猛地掀起团火光，碎铁片混着雪块腾空而起。紧接着，第二颗雷在散兵坑边缘炸开，日军尖兵的惨叫声被爆炸声吞没，剩下的几个慌忙往回跑，却被第三道散兵坑里突然站起的士兵拦住。

“打！”孙强喊着扣动扳机，步枪子弹带着风声穿过去，正打在一个日军的后腰上。那日军往前踉跄了两步，一头栽进雪地里，再也没动弹。

王二虎扔出的手榴弹在日军中间炸开，借着爆炸的火光，孙强看见有个日军正往山梁后爬，他抬手一枪，子弹擦着对方的钢盔飞过去，溅起串火星。那日军吓得连滚带爬，连掉在地上的步枪都没敢捡。

前后不过一袋烟的功夫，枪声就歇了。孙强让两个士兵去清理战场，自己拎着枪往山梁上跑，爬到半坡时，看见远处的雪地里有串杂乱的脚印，正往临县方向延伸。

“娘的，跑挺快。”王二虎喘着粗气跟上来，手里拎着支缴获的三八式步枪，“打死三个，跑了西个，还捡了两顶钢盔。”

孙强没说话，蹲下身摸了摸日军踩过的雪，雪底下的土是松的。,w′u+x?i￠a+n+g′l`i-.,c￠o!m`“不是主力，是探路的。”他站起身往回走，“给旅长报信，日军动了，先头部队己经到黑风口外，看样子是想天亮后摸过来。”

消息传到青石峡主阵地时，天刚蒙蒙亮。陈峰站在窑洞顶上，望着黑风口的方向，那里的天际线己经泛出鱼肚白。林墨拿着刚统计好的弹药清单走过来，纸页被风吹得哗哗响。

“各阵地弹药清点完了，手榴弹还剩三百颗，步枪子弹平均每人十五发，迫击炮弹……老炮改的那种有十七发。”林墨的声音有些发沉，“粮食还够吃七天，盐巴昨天孙强的人从盐井背回来两袋，能撑些日子。就是消炎药，春杏说只剩最后半瓶了。”

陈峰点点头，目光落在远处训练场上。李铁柱正带着一团的新兵往侧翼工事里搬石头，那些半大的孩子背着比自己还高的石块，深一脚浅一脚地踩在雪地里，呼哧呼哧地喘着气，却没人敢停下。

“让李铁柱留三十个老兵在侧翼主工事，剩下的新兵分两拨，一拨跟着搬弹药，一拨在后面构筑第二道防线。”陈峰忽然转身往窑洞走，“告诉老炮，把迫击炮架起来，瞄准黑风口外的开阔地，日军要是敢进山，先给他们来几发‘土炮弹’尝尝。”

老炮早就在窑洞顶上候着了。听见命令，他立马吆喝着二团的士兵把三门迫击炮推到预设位置，炮口齐刷刷地指向黑风口。修械队改的那十几发迫击炮弹被摆在旁边，铁皮盒子敞着口，阳光照在打磨锃亮的弹头上，晃得人眼花。

“都给俺听好了！”老炮拍了拍炮身，唾沫星子溅在雪地上，“引线调准了，三秒落地就炸！打远了没用，就得炸在他们人堆里！谁要是打偏了，回头俺让他给装甲车擦轮胎！”

士兵们嘿嘿地笑，手里的动作却没停。二班长赵铁蛋蹲在炮位旁，用冻红的手指捏着炮弹尾翼上的细铁丝，反复检查着：“老团长，这引线真能准？别炸到自个儿人。”

“废话！”老炮照着他后脑勺拍了一下，“俺带着修械队试了八回，差一秒俺把名字倒过来写！”

正说着，黑风口方向忽然传来“轰隆”一声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