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 演练惊敌影（2/3）

但毛病也显眼——”

他指着雪地上的“城墙”轮廓：“李铁柱，你一团冲锋时太扎堆，刚才有个班挤成疙瘩，要是老炮的土炮偏半尺，能炸倒一半人。”

李铁柱梗着脖子想反驳，看见陈峰瞪过来，又把话咽了回去，闷头啃窝窝头。

“老炮，”陈峰转向二团，“你的土炮威力够，但射程太近，必须让步兵推进到五十步内才能打。下次让修械队把炮筒接长半尺，试试能不能多打十步。”

老炮咧嘴笑：“早想到了！俺让铁蛋他们在炮筒里套了节铁皮，今天下午试射，保准能远些！”

“孙强，”陈峰最后看向三团，“骑兵连绕侧翼时太急，刚才差点撞上二团的炮位。跟步兵协同，得看信号旗，别光顾着耍威风。”

孙强挠挠头：“是俺没教好，狗剩那小子太冲，回头俺揍他一顿就老实了。”

正说着，观察哨的士兵气喘吁吁跑过来，手里攥着根染血的布条——这是紧急信号。“旅长！临县方向来了股日军，约摸一个中队，带着两门步兵炮，正往鹰嘴崖挪动！”

众人脸色骤变。鹰嘴崖是青石峡通往临县的要道，也是三团清剿过的据点，日军突然派兵去那，显然没安好心。

“狗日的，敢来探路？”李铁柱猛地站起来，窝窝头掉在地上，“旅长，让俺带一团去灭了他们！”

“急啥。”陈峰捡起树枝，在雪地里画了个圈，“一个中队，带两门炮，不像来打仗的，像来侦查的。孙强，你带骑兵连去鹰嘴崖西侧的密林里藏着，别露面，看他们要干啥。”

“是！”孙强翻身上马，马蹄一扬，带着骑兵连消失在林子里。

“老炮，把你的山炮推到主阵地，炮口对准黑风口。”陈峰继续下令，“李铁柱，一团回侧翼工事待命，别让鬼子摸到咱们的虚实。”

“那演练……”林墨看着场上还没结束的科目，有些犹豫。

“接着练。”陈峰的眼神锐利起来，“鬼子越看，越得让他们知道，咱们不好惹。”

命令传下去，训练场上的白雾里，喊杀声反而更响了。一团的新兵们继续爬陡坡，只是这次腰杆挺得更首；二团的土炮又响了，炸得假城墙烟尘滚滚；连妇女队都推着小车，把热粥送到坡顶，春杏还特意给栓柱塞了块红糖：“使劲练，等打县城时，婶子给你做白面馒头。”

栓柱攥着红糖，脸通红，转身又往坡下跑，准备再爬一次。

陈峰站在指挥台，望着临县方向的天际线。那里的云层越来越厚，像压着一场暴雨。他知道，日军的中队只是前哨，真正的风暴还在后面。但看着训练场上那些年轻的面孔，听着山炮的轰鸣和骑兵的马蹄声，他忽然觉得，这场风暴来得正好——正好让这些三个月里长起来的新兵蛋子，见见真刀真枪的滋味。

“政委，”陈峰忽然说，“让春杏多备些金疮药，特别是止血的艾草，晒得再干些。”

林墨点头，铅笔在账簿上记下：“艾草五十斤，金疮药三十斤，纱布两百尺……”他的字迹清秀，却透着股稳劲，像这青石峡的山，看着柔和，实则坚硬。

老炮的土炮又响了，这次的轰鸣声格外沉，像是在给远方的日军捎信。陈峰握紧了腰间的驳壳枪，枪柄被汗水浸得温热——他知道，用不了多久，独立旅的旗帜，就该插向临县的城头了。

夕阳西沉时，孙强的骑兵连回来了。狗剩的马背上驮着个日军的望远镜，镜筒上还沾着血。

“旅长，鬼子果然是来侦查的。”孙强抹了把脸，“他们在鹰嘴崖架起望远镜看了半天，被俺们摸过去打了个措手不及，打死三十多，剩下的跑回临县了。这望远镜是从他们军官身上搜的，里面刻着联队的番号——是上次被咱们打残的那个混成旅。”

陈峰接过望远镜，镜筒里还残留着日军的体温。他对着夕阳看了看，镜片清晰得能看见临县方向的炊烟。

“看来他们是记吃不记打。”陈峰放下望远镜，目光扫过暮色里的队伍，“传令各团，今夜加餐，明早卯时集合，咱们去临县‘串门’。”

训练场上的篝火亮起来，映着八千多张年轻的脸。李铁柱的一团在磨刺刀，老炮的二团在擦炮管，孙强的三团在给战马喂料。林墨和春杏带着妇女队，把最后一批窝头分到士兵手里，蒸汽里混着艾草的清香，在夜空里漫成一片暖融融的雾。

栓柱咬着窝头。看见狗剩在给马刷毛，凑过去问：“打县城时，俺们一团能当先锋不？”

狗剩咧嘴笑，露出豁了颗门牙的牙床——那是上次清剿汉奸时摔的：“肯定能！到时候俺骑兵连绕后，你们从正面冲，咱们在县衙门口碰面！”

远处的军械处里，老炮还在敲敲打打，大概是在给土炮接铁皮炮筒。叮当的锤声混着士兵们的笑闹，在青石峡的春夜里荡开，像首没谱的歌，却比任何军乐都让人心里踏实。

陈峰站在崖壁前，看着那片新添的野山桃花。粉白的花瓣在夜风里轻轻晃，落在“青石峡阵亡将士之墓”的石碑上，像给那些名字盖上了层薄被。他知道，明天出发时，这些年轻的士兵里，或许会有人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