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章 三路阻援兵（1/2）

狼窝岭的风像无数把小刀子，裹着雪粒往人骨头缝里钻。,咸_鱼+墈.书,蛧. *毋`错*内*容/三团二营的士兵们趴在背风的岩石后，棉军装早被雪水浸透，冻成了硬邦邦的壳。赵虎把棉帽拉到眉毛上，呼出的白气刚散开就被风卷走，望远镜的镜片上结着薄冰，他得时不时用冻红的手指擦一擦。

镜筒里，坂田大队的先头部队像一串黑蚂蚁，沿着隘口的土路缓慢挪动。三百个日军裹着黄呢大衣，棉靴踩在积雪里发出噗嗤噗嗤的声响，六匹枣红色的军马正吃力地拉着两门步兵炮，炮轮在雪地上碾出两道深沟，沟沿的雪被马蹄踢得飞溅。

“让尖兵连撤回来。”赵虎对着通讯兵打了个手势，喉结动了动才把冻僵的话说出口，“等他们进了隘口再动手，别让这帮狗娘养的看出破绽。”

尖兵连的二十几个士兵猫着腰往后退，故意在雪地上踩出杂乱的脚印，有几个还“不小心”把枪托在石头上磕出闷响。坂田大队的大队长坂田茂是个矮胖的中年军官，脸冻得像个紫萝卜，他勒住马缰，马打了个响鼻喷出白雾。“八路军的小把戏。”他盯着地上的脚印冷笑，军靴在马镫上磕了磕，“想引我们进伏击圈？”

他挥手让部队停下，抽出指挥刀指向隘口深处：“派一个小队侦查，仔细搜！”

二十个日军端着三八式步枪，刺刀在雪光里闪着冷光，小心翼翼地踩着积雪往前走。他们的皮靴底绑着防滑的麻绳，每走三步就停下来侧耳听，刺刀尖时不时往雪堆里戳一戳。!0?0`暁_说~王* _最?鑫.蟑,踕¨更*芯?快.赵虎攥紧了手里的驳壳枪，枪身的烤蓝在雪光下泛着幽光，指关节冻得发白，几乎要嵌进木头枪托里。

离埋地雷的地方只剩五步了。一个日军正弯腰查看雪地上的异常，他的钢盔边缘挂着冰碴，嘴里哼着不成调的军歌。赵虎的心跳得像擂鼓，眼睛死死盯着那片看似平整的雪地——底下埋着二十颗连环雷，是士兵们用冻裂的手指埋了整整半夜的。

“砰！”

一声枪响突然从隘口左侧传来，子弹擦着那个日军的钢盔飞过，打在前面的岩石上迸出火星。赵虎心里咯噔一下，眼角余光瞥见三排的新兵王二柱正慌乱地往枪膛里塞子弹——这小子昨天刚满十六，是前天从村里招来的，枪还没摸热乎。

“八嘎！”坂田茂立刻拔刀，指挥刀在空中划出一道寒光，“有埋伏！步兵炮轰击！”

两门步兵炮被迅速架在冻土上，炮口对准两侧的山坡。“放！”炮手嘶吼着拉动炮栓，炮弹拖着尖啸砸向赵虎他们的阵地。第一发炮弹落在离机枪阵地十米远的地方，积雪被震得像雪崩般滚落，二营的重机枪手老李刚喊出“隐蔽”，整个人就被埋进了雪堆，那挺歪把子机枪的枪管还斜斜地露在外面。

“狗娘养的！”赵虎骂了句娘，猛地从岩石后站起来，“土炮开火！给老子往人堆里砸！”

藏在岩石后的西门土炮早被士兵们焐在怀里保暖，炮膛里的火药被体温烘得干燥。西个炮手同时松开炮绳，“嗵嗵”几声闷响，铁弹丸裹着黑火药的浓烟砸进日军队列。\墈?书/屋*晓￠说_蛧~ ^勉.肺?悦^读`最前面的弹药手被弹丸拦腰打断，上半身飞出去三米远，鲜血溅在旁边的炮管上，瞬间冻成了暗红色的冰碴。

但坂田大队的反应快得惊人。重机枪手迅速把九二式重机枪架在马车上，枪管转动时发出咔啦的金属声，子弹像割草般扫向山坡。二营的一个班长刚探出头想扔手榴弹，就被流弹打穿了喉咙，鲜血喷在雪地上，洇出一朵刺目的红。

“撤到第二道防线！”赵虎吼着扔出颗手榴弹，导火索滋滋地冒着火花，“让他们尝尝连环雷的厉害！”

士兵们边打边退，故意在雪地上留下更多脚印。当日军嗷嗷叫着冲进隘口中央时，赵虎按下了手里的引爆器。“轰隆——”连环雷在雪地下炸开，冻土混着碎石腾空而起，三十多个日军瞬间被吞没在黄烟里，两门步兵炮被掀翻了一门，炮轮滚到雪沟里还在打转。

“八嘎牙路！”坂田茂气得哇哇叫，指挥刀往山坡上一指，“冲锋！把他们赶下山崖！”

日军端着刺刀往上冲，雪地里留下串串血脚印。二营的士兵们依托着预先挖好的掩体，步枪打得精准狠辣。新兵王二柱躲在石头后，手抖得厉害，赵虎走过去拍了拍他的肩膀：“瞄准胸口打，把他们当成偷你家红薯的贼。”王二柱咬着牙扣动扳机，一个日军应声倒下，他突然咧开嘴笑了，露出两颗小虎牙。

东边的落马坡，周彪的三营正跟山田混成大队僵持着。山田大队有八百人，带着西门迫击炮，炮口正对着堵路的树干狂轰。周彪趴在一棵老槐树上，树皮上的冰碴蹭得他脸颊生疼，他看着日军用锯子锯树，嘴角撇了撇：“让他们锯，等锯到第三棵，土炮就往人堆里砸。”

三个炮手抱着土炮的炮筒，手指冻得发僵，只能轮流用嘴哈气取暖。日军的锯子在树干上拉出刺耳的声响，第一棵树轰然倒地时，周彪数着：“一。”第二棵树倒下时，雪地上扬起的粉雪迷了日军的眼。当第三棵树的树干出现裂痕时，周彪挥了挥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