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张家古楼（续四）（3/4）

我们踏入寺内，里面漆黑一片。张海客点亮了一支火把，火光映照出墙壁上精美的壁画——与张家古楼不同，这里的壁画描绘的是星空和星座，中央是一个由星辰组成的巨大圆轮。

"时轮金刚，"张海客解释道，"藏传佛教中象征时间的本尊。"

寺庙中央果然有一个青铜装置，比张家古楼的小很多，但结构更精巧。中央是一个圆盘，上面刻着精细的星图，周围环绕着十二个小型青铜人像，各自摆出不同的手印。

"这是..."

"小型时间锚点。"张海客走近装置，"专门用来稳定这个区域的时间流。"

他仔细检查装置，突然脸色大变："有人来过！"

我凑过去看，发现装置底部有一个新近打开的暗格，里面空空如也。

"钥匙被拿走了。"张海客声音发颤，"'影'组织比我们快了一步。"

"什么钥匙？"

"控制这个装置的钥匙，一块特殊的铜镜。"他指着装置顶部的一个凹槽，"没有它，装置就无法启动。"

就在这时，外面传来一阵诡异的笑声，像是多人同时发出的和声，在寂静的寺庙中格外瘆人。

"他们来了。"张海客迅速熄灭火把，"躲起来！"

我们藏在一尊佛像后面，屏息听着外面的动静。寺门被推开，几个黑影悄无声息地滑进来。借着月光，我看清了他们的样子——

这些人穿着黑色制服，胸前有红眼睛徽章，但最恐怖的是他们的身体...部分呈现出半透明状态，像是正在虚化。其中一个人的手首接穿过了墙壁，如同穿过空气。

"变异体，"张海客在我耳边极轻地说，"长期接触青铜门后'存在'的人会逐渐虚化，最终变成非人非鬼的状态。"

领头的人——如果还能称为人的话——走向青铜装置，他的眼睛在黑暗中发出诡异的红光。

"找到了吗？"他用一种不自然的声音问，像是电子合成的人声。

"没有，大人。"另一个回答，"铜镜不在这里。"

"继续搜！那个叛徒张海客和标记者一定来过这里。"

我们屏住呼吸，看着这些半人半鬼的生物在寺庙中搜寻。其中一个人径首向我们藏身的佛像走来，我的心跳快得像要蹦出胸口。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寺庙外突然传来一声长啸，像是某种野兽的嚎叫。"影"组织的人立刻停下动作，警觉地望向门外。

"是'它'的召唤，"领头人说，"撤退，让他们先处理。"

说完，他们像烟雾一样飘出寺庙，消失在夜色中。

我们等了几分钟才敢出声。

"他们说的'他们'是谁？"我问。

张海客摇头："不知道，但肯定不是朋友。我们必须找到铜镜然后离开。"

"铜镜会在哪？"

张海客思考片刻，突然走向墙壁上的一幅壁画："这里。二十年前，老喇嘛告诉我一个秘密..."

他按下壁画中一颗特定的星星，墙壁无声地滑开，露出一个小暗格。里面果然放着一面古朴的铜镜。

"藏族人喜欢把重要东西藏在最显眼的地方。"张海客小心地取出铜镜。

铜镜背面刻着与青铜碎片上相似的符号，镜面却异常模糊，照不出人影。

"这就是钥匙？"

张海客点头："时轮铜镜，能够..."

他的话戛然而止，因为我们同时听到了寺外传来的新动静——这次是沉重的脚步声，至少十个人。

"来不及了，"张海客把铜镜塞给我，"从后门走，我拖住他们。"

"不行！一起走！"

"没时间争论！"他推着我向后门方向，"记住，铜镜必须在月圆之夜对准装置才能启动。下一个锚点在昆仑山死亡谷，找..."

一声巨响打断了他的话，前门被暴力撞开。刺眼的手电光照进来，伴随着拉枪栓的声音。

"走！"张海客猛地把我推向后面，自己则转身面对闯入者。

我最后看到他抽出两把青铜短刀，以不可思议的速度冲向敌人。然后我跌跌撞撞地跑出后门，冲进寒冷的夜色中。

身后传来打斗声和惨叫，我不敢回头，只是拼命往山下跑。突然，我的视野再次扭曲，预知画面闪现：前方雪地里有埋伏！

我立刻改变方向，绕过一个雪堆。果然，两个黑衣人从雪堆后扑出，扑了个空。我继续狂奔，心脏快要炸裂。

不知跑了多久，我终于甩掉了追兵，躲在一个冰洞里喘气。铜镜安全地藏在我怀里，冰凉如一块冰。

我拿出铜镜，鬼使神差地看了一眼模糊的镜面。镜中突然浮现出一个画面——年幼的我站在医院的走廊里，对面是一个面无表情的少年...张起灵。

这是我完全没有记忆的场景，但镜中的"我"似乎认识那个少年，正笑着对他说什么。

镜面再次模糊，新的画面出现：张起灵把一个青铜小吊坠戴在小时候的我脖子上，吊坠发出微弱的蓝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