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雪线之上（3/4）

我努力控制声音不发抖。

他点点头，在我旁边坐下。沉默蔓延，只有火堆偶尔发出噼啪声。

"小哥，"我终于忍不住问，"你相信解雨臣吗？"

他看向熟睡中的两人："不完全。"

"那为什么还让他跟着？"

"因为他有我们需要的情报。"张起灵的声音很平静，"而且...他在'影'组织内部有线人。"

我瞪大眼睛："什么？"

"他父亲是'影'的高层，但他选择了反抗。"张起灵看着火苗，"这就是他能弄到那些装备的原因。"

这个信息让我大脑一时转不过弯来："你怎么知道的？"

"张海客告诉我的。"他顿了顿，"在时轮寺分开前。"

我消化着这个重磅消息，突然想到一个问题："那胖子知道吗？"

张起灵摇头："只有张海客、我和解雨臣自己知道。"

"难怪胖子起疑..."我喃喃道，突然意识到什么，"等等，如果解雨臣的父亲是'影'的高层，那'它'会不会..."

"这就是风险所在。"张起灵打断我，"血脉联系可能成为'它'控制的通道。"

我倒吸一口冷气："那我们岂不是带着一个定时炸弹？"

"不，"张起灵出人意料地说，"解雨臣体内有张家的禁制，能暂时阻断'它'的影响。张海客亲自下的。"

我稍微松了口气，但随即又想到铜镜中的警告："小哥...你最近有没有感觉...不对劲？"

他转头看我，目光如刀："比如？"

"比如...梦游？或者奇怪的梦？"我试探着问。

他的表情变得难以捉摸："铜镜给你看了什么？"

我心跳漏了一拍："你怎么知道..."

"时轮铜镜己经被部分污染了。"他平静地说，"越接近青铜门，'它'对铜镜的影响就越强。不要相信镜中看到的任何东西。"

"但你怎么确定现在跟我说话的你，不是被'它'控制的你？"我脱口而出。

火光照亮他半边脸庞，阴影中的眼睛深不可测："我无法证明。你只能选择相信，或者不信。"

这个回答让我哑口无言。是啊，如果连张起灵都无法自证清白，那这世界上还有什么可以信任？

"睡吧。"他最终说，"明天就能到云顶天宫了。"

我钻进睡袋，却辗转难眠。铜镜的警告、解雨臣的身份、张起灵的神秘...一切都在我脑中搅成一团。半梦半醒间，我又看到了那些记忆碎片——年幼的我，年轻的张起灵，还有那个神秘的青色印记...

天蒙蒙亮时，我被胖子摇醒："邪哥！快起来！出事了！"

我猛地坐起，发现解雨臣不在营地。张起灵站在不远处，正盯着雪地上的什么东西。

"怎么了？"我爬出睡袋走过去。

雪地上有一串脚印通向远处，旁边用树枝划出了一行字：「先行侦察，勿跟来。——解」

"这不对劲，"胖子说，"花儿爷不会擅自行动。"

张起灵蹲下检查脚印："他不是一个人。"

我仔细看去，果然，在解雨臣的脚印旁还有另一组更浅的痕迹，像是有人刻意放轻脚步。

"被挟持了？"我问。

张起灵摇头："不，是接头。他认识那个人。"

胖子脸色变了："操！这王八蛋果然是内奸！"

"不一定。"我说，想起昨晚张起灵告诉我的秘密，"可能有其他原因。"

"什么原因能让他半夜偷偷溜走？"胖子愤怒地说，"他肯定是去给'影'报信了！"

张起灵突然抬头看向远处的山脊："来不及争论了。他们己经来了。"

我们顺着他的目光看去，远处的雪线上，一队黑衣人正快速移动，至少有二十人，全副武装。

"妈的！"胖子骂道，"这下完蛋了！"

张起灵迅速收拾装备："改变路线，从东侧绕过去。"

"那解雨臣呢？"我问。

"如果他活着，会在云顶天宫等我们。"张起灵的语气冰冷，"如果死了，就是他的命。"

我们匆忙收拾营地，向东侧转移。身后的追兵越来越近，偶尔还能听到枪声回荡在山谷中。

"快！"张起灵催促道，"前面有个冰洞，能甩掉他们！"

我们拼命奔跑，肺部因稀薄的空气而灼痛。终于看到张起灵说的冰洞——一个不起眼的黑色裂缝，隐藏在雪坡下方。

"跳！"张起灵命令道。

我们一个接一个跳进裂缝，落入一个倾斜的冰滑道，不受控制地向下滑去。黑暗中，我只能听到胖子的尖叫和自己的心跳声。

滑行似乎永无止境，首到突然腾空，我们三人重重摔在一处冰平台上。

"操..."胖子呻吟着，"我的屁股..."

我爬起来环顾西周，这是一个巨大的冰洞，穹顶上垂挂着无数冰柱，在不知何处来的微光下闪烁着蓝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