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赵奎的谎言（1/2）

＞赵奎站在烈日下，慷慨激昂地描绘着灰岩哨站的坚固城墙与丰沛水源。+0¨0￠小`税·罔? !耕_辛.蕞,哙/

＞凌风藏在伪装成废铁堆的堡垒里，透过生锈铁丝网的孔洞观察。

＞当赵奎的手伸进背包夹层，凌风的心脏猛地一沉——那背包夹层里塞满了抗生素和止痛药。

＞迁徙队伤员伤口溃烂的哀嚎彻夜不息，赵奎却将救命的药品紧紧捂在怀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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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午的太阳如同一只烧红的烙铁，狠狠摁在干裂的荒原上。空气扭曲蒸腾，吸进肺里都带着滚烫的铁锈味。迁徙队在一片相对开阔的碎石坡地停下，人群像被抽了脊梁骨的软泥，瘫倒在被晒得滚烫的石头上。干渴，是此刻唯一的主宰，它让喉咙如同砂纸摩擦，舌头肿胀地抵着上颚。每一口呼吸都带着灼痛。

赵奎站在坡地稍高处一块风化的巨石上。汗水顺着他棱角分明的下巴滴落，在滚烫的岩石上瞬间蒸腾成一小缕白气。他刻意挺首着腰板，一手叉腰，一手用力挥舞，声音在死寂的空气中显得异常洪亮，甚至带着一种金属摩擦般的亢奋：

“都给我打起精神来！看看你们！这点太阳就蔫了？”他目光如鹰隼般扫过下方萎靡的人群，“想想灰岩哨站！想想那高耸的石头墙！想想那日夜不停流淌的、清甜的地下水！想想篝火上架着的大锅，里面炖着热腾腾的肉汤！”

人群死水般的眼中，被这持续描绘的图景勉强激起一丝微弱的涟漪。几个孩子舔了舔干裂出血的嘴唇，发出细微的呜咽，立刻被身边的母亲用颤抖的手捂住嘴。\天+禧′晓`税_网` +哽*欣!嶵?全/

“到了那里，”赵奎的声音陡然拔高，充满不容置疑的权威，“再没有诡雾能钻进来！再没有怪物能伤害你们！水，敞开喝！食物，管够！只要再坚持几天！翻过前面那道‘秃鹫岭’，就能看见哨站的瞭望塔了！都给我咬紧牙关，别在这最后关头掉链子！”

凌风蜷缩在移动堡垒内部。这丑陋的铁疙瘩被精心伪装成一堆坍塌的废车残骸，厚厚覆盖着尘土、油污和枯枝败叶，完美地融入了迁徙队尾部散落的垃圾堆。堡垒内部闷热如蒸笼，金属外壳在烈日烘烤下散发着灼人的热气。他透过驾驶位前方铁丝网交织的细小孔洞，目光锐利地锁定高处的赵奎。赵奎那番慷慨激昂的演讲，在他听来不过是精心编织的谎言，每一个字都透着虚假。灰岩哨站？凌风曾在拾荒时见过一张破碎的区域地图，上面标注的所谓“哨站”，不过是一个早己被酸雨和怪物彻底摧毁的前哨废墟标记点，根本不在他们目前行进的方位上。

赵奎结束了鼓舞人心的演讲，敏捷地跳下巨石，动作带着一种刻意的矫健，走向人群中心。瘦猴立刻像一道影子般贴了上去，手握着一截磨尖的钢筋，警惕的目光扫视着西周，驱赶着任何试图靠近赵奎的人。赵奎脸上挂着“关切”的神情，走向一个倚靠在破轮胎上的伤员。

那是两天前被生锈铁皮划破小腿的张瘸子。伤口在高温和污秽的环境下迅速恶化，此刻暴露在外的皮肉呈现出一种令人作呕的酱紫色，肿胀发亮，边缘处溃烂流脓，散发出浓烈的腥臭味。·薪.顽/夲~鰰¨栈+ ~庚^薪′蕞~全￠苍蝇嗡嗡地围着打转。张瘸子脸色灰败，嘴唇干裂起泡，每一次呼吸都伴随着痛苦的呻吟。

“老张，挺住啊！”赵奎蹲下身，声音低沉而“诚恳”，一只手重重地拍在张瘸子完好的那条腿上，激起对方一阵痛苦的抽搐，“咱们离哨站不远了！到了那儿，就有药！有医生！你这点伤，几天就好！”

张瘸子浑浊的眼睛费力地睁开一条缝，嘴唇翕动着，似乎想说什么，最终只发出一串含糊不清的嗬嗬声，口水混着血丝从嘴角淌下。

“水！拿点水来！”赵奎扭头对瘦猴喊道，声音带着“焦急”。

瘦猴立刻从腰间解下一个不大的、同样沾满污垢的水囊。赵奎接过，动作“小心翼翼”地凑到张瘸子嘴边，倾斜水囊。浑浊发黄、带着铁锈味的水流，细细地滴了几滴在张瘸子干裂的嘴唇上。张瘸子如同濒死的鱼般拼命吮吸着这微不足道的甘霖。赵奎适时地收回了水囊，塞好塞子，仿佛那是什么稀世珍宝。

“省着点，”赵奎的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入附近几个竖起耳朵的人耳中，“后面还有更长的路呢。”他脸上适时地浮现出一丝“无奈”和“沉重”。

就在这时，赵奎那只刚刚收回水囊的手，极其自然地滑向了自己背后那个鼓鼓囊囊的、用厚帆布和皮革拼接成的行军背包。他的动作流畅而隐蔽，借着蹲姿和身体的遮挡，手指灵巧地探向背包侧面一个不起眼的、用同色线缝合得几乎天衣无缝的夹层。指尖熟练地挑开隐藏的搭扣，夹层微微裂开一道缝隙。

堡垒内的凌风，心脏在闷热的空气中骤然一缩！他下意识地屏住呼吸，眼睛死死贴在那狭小的铁丝网孔洞上，调整着角度。

缝隙只敞开了一瞬。但就在那一瞬间，凌风锐利的目光捕捉到了夹层深处的东西——不是干硬的压缩饼干，不是肮脏的布条。是塑料！是铝箔板！是几个方方正正、边缘闪着冷光的包装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