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面具之下（3/3）

“一定要活下来，不然我欠你的，找谁还……”

轰——

身后传来一声巨响，归冰彦回过头，瞳孔猛然收缩！

一块飞石擦着脸颊划过，留下一道血线，他却仿佛根本感觉不到疼痛。

在三位高级异能者的高强度战斗下，鬼屋终于被彻底摧毁。

烟尘散尽，从中走出的身影是——

山鬼！

阳光好生刺眼，归冰彦只觉一阵晕眩，双腿若轻盈无物，嘴唇忘记了翕动。

山鬼偏偏走得极慢，仿佛他的目的本就是让归冰彦将他这张脸认个分明。

悼词呢，傀儡师呢？归冰彦瞪着眼睛望向鬼屋的废墟，精神恍惚，似是有什么东西从天而降，灌入他的身体。

耳边像在地震，听不到任何声音。

山鬼与他擦肩而过，眼神不屑地瞥了一眼，甚至懒得出手夺命。

只是他身上强大的异能者气势，就像座小山般将归冰彦撞得几乎灵魂出窍。

他仿佛坠入大海，手脚在盐腥的海水里迅速泡肿发涨，海中生灵没有一个是有生机的，全都瞪着一副死鱼眼，静静地看他窒息、坠落、化成一片珊瑚，又在他死后来分尸他的身体。

一条大鱼咬住了他的左臂，指关节处的骨节开始松动……

一条鱼剖开肚腹，直奔内脏。

归冰彦静静地看着自己被分尸，像是手术台上被研究的试验品，短暂失去思考的能力……

等再度醒来时，他的身体已经千疮百孔，群鱼散去，留下的仍有九条大鱼。

他们的目标分别是归冰彦的四肢与五脏。

堂堂异能者怎能如此荒唐地死去？

体内的灵力开始疯狂涌动，万物湮灭又重塑，却不由他本人控制。

群鱼死去，化作九道枷锁，尘牢关锁，将归冰彦的四肢五脏死死嵌合住。

大海开始蒸发，露出泡沫后的影像……

那是一个男人不屑的表情……

带着身体死机后重新获得操纵权的亢奋，几乎是下意识的，归冰彦瞪大眼睛，抬起瞬间康复的右手指向对方……

犹如水滴蒸发般的响动……

“山鬼？”回过神来的归冰彦皱起眉头，脚步向后晃。

山鬼一声不吭地盯着地面，浑身气势暴涨，空气寂静得可怕。

他原本漆黑如墨的脸上，鼻子处竟然塌下去一块，如同被冷风皴裂，透出一角银白……

“墨，墨迟……”

悼词与傀儡老者同时从废墟中爬出。

老者两只膀子都已经消失不见，却发疯般地冲到“山鬼”面前。

“你不是他——你是谁？！”老者的声音颤抖，仿佛发现了在地下埋藏多年的惊天秘辛！

“山鬼”出拳如风，轰碎了老者的面颊，这具傀儡彻底失去行动能力，跪倒在地。

还没明白过来发生了什么，归冰彦便被面前的男人攥着脖子拎起，那巨大的力量仿佛随时能像碾谷子一般将他毁灭，而且还在不断加强！

悼词擦去眼角的血痕，掣剑在手，俯冲而去。

几乎没有任何犹豫，他要用出自己的最强杀招，心中默念道：

“这一招，就连她也挡不住我——让我来试试你的成色！”

“山鬼”一只手掌扣在脸上搓了搓，整张脸竟然完全化作碎片，露出原本白皙的面庞。

对于悼词的攻击，他甚至懒得去防御，仿佛绝对自信不会被伤到分毫……

与此同时，鬼屋废墟深处的一面矮墙里，一名中年人骤然吐出一口鲜血，缓缓失去意识，嘴中嗫嚅尤似梦呓：“大哥，兄弟错怪你了……”

西海白鹰会傀儡师，D级上阶异能者，早年间曾犯下无数大案，更是西海市异联委通缉的一级要犯。

他用全部白鹰会成员的信息名册作为筹码，收买悼词帮助自己杀掉山鬼这个丧心病狂的混蛋，却没想到一切都是白费。

灌注全部生命力的傀儡已死，本体也必死无疑。

直到死前最后一刻他才知道，自己的大哥，山鬼墨迟从未改变过，他只是被另一个人杀死顶替了。

而这个人的传说，在华夏江湖流传已久，他背后的组织，更是无数人心中的梦魇……

“我本来还想着留你们两个一条性命，好让异联委的人不要心生怀疑——”卸去伪装后，男人的声音竟也变得尖细许多，有些雌雄莫辨。

“既然你自己找死，那我就只好按照乐园的风格来了——山鬼的手段太无聊，我也早就玩腻了！”

“你，你究竟是谁——”

归冰彦从嗓子眼里挤出一句，他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自己恍惚之下的一记攻击，竟然刚好击碎了对方的伪装。

“乐园使徒羊皮，向你问好！”

男人狞笑着，鞋底在地上拧了拧，一只从树枝上摔下的青虫立刻被碾得粉身碎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