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02.侠骨仁心毒教之巢（1/4）

17—02.侠骨仁心毒教之巢

“笃笃笃。”

郊外一座院子孤零零地背山而建，方圆二里没有别的人家，户门紧闭。

听到敲门音，一个大约四十岁左右的门房将大门打开了一条细缝，探出头来。他打量了一下眼前粗布衣裳的女子，疑惑地问道：“何事？”

“我是大夫。在前面的市集听药铺的掌柜说，贵府有人生病了，特自荐前来看诊。”说话的不是旁人，正是林月汐。她苦于囊中羞涩，便记住了药铺掌柜的话，寻到了此处——沈府。

“你是大夫？”瞧着林月汐双十的年华，门房不由心生怀疑，“你可知道我家少爷得的是什么病？”

“听说是肺病。”

“那你可知肺病是会传染的？”

月汐淡淡一笑，怎么与那掌柜所言如出一辙。

“我是大夫，自是知晓。”月汐望了一眼停在门外的马车，又道，“大叔不必揣度了，你只管报于你家主子，让他定夺便是。”

门房想了想，也是这么个道理，便道：“你来得巧了，正好今日夫人来看望少爷。你且等等，我去禀报。”

说罢，门房掩门离去。

过了片刻，大门打开，门房让了月汐进门。门内已有一个穿粉色衣裙的丫鬟站在照壁一旁等候。

丫鬟将月汐引至大厅，月汐抬头一望，厅内正座上坐着一个三十多岁的妇人。身着翠罗衫裙，头挽云髻，难安于座，现出些许急色。但当她见到行入大厅的月汐时，眼中不禁流露出些许失望，便连起身相迎的念头也落下了。

月汐淡然施礼：“见过沈夫人。”

沈夫人微蹙眉头：“便是你说可以医治犬儿的病？”

“我未曾诊治，不可断言能否医治。”

“你可知道犬儿的病症？”

“听说是——肺疾。”

“不是普通的肺疾！我为犬儿请了不下数十名医，都断为肺痨！你可有法子医治？”

月汐摇了摇头：“肺痨乃是不治之症，无法治愈。”

夫人闻言，脸色瞬间黑了，毫不客气地斥道：“你这女子，是故意来瞧热闹的吗？你终有一日也会为人母，你可能体会为人父母的心情？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孩儿生命渐逝，心如刀割，你却还要在伤口上撒盐？你这般心肠，也配做大夫？”

“夫人莫怒。”月汐平静地说道，“肺痨确是不治之症，这世上许多病症都不可治愈，譬如心疾、消渴症、肝郁症、外伤致邪风入体等等，便连伤寒也都会夺人性命。然而并非不治之症便束手无策，减轻痛苦，延续寿命，这些都是大夫的职责。我并无法治愈肺痨之症，但我或许可以缓解他的病症。”

闻言，夫人沉默了半晌，方悲伤地问道：“大夫断言，鸿儿的命已难过三月。你当真可为他续命？”

“未曾诊断，不可妄言。但身为医者，自当尽力而为。”

沈夫人犹豫了片刻，道：“只要你能为鸿儿续命，诊金断不在话下。”

沈青鸿是沈府的嫡长子，也是独子。因为得了这病，久治不愈，害怕传染，于三年前便置下了这郊外别院，让他在此休养。期间遍请名医，汤药日日不断，可他的身子还是一日一日地衰败下去。太多次的失望，已让沈夫人绝望了。可如今听见月汐这般说，虽不抱希望，却仍不免带了些许期待。毕竟，青鸿是她十月怀胎生下的孩子，看他逝去，她如何舍得。

“在下确是为生计而来，却不只是为了生计，我还是个大夫。沈夫人，先去给沈公子诊查吧，其他的容后再说。”

“好。若你能为鸿儿续命，我自不会待薄于你，只是姑娘所用的方子、疗法必须先向我详细说明，得到允许后方可使用。”

想来沈夫人还是不相信自己，月汐也不辩，淡淡地应了。

夫人引着月汐向后院行去。经过花园，便来到一座院门紧闭的独立小院前，仍未行近，便闻到了浓郁药味。

一进院门，便有两个用绢帕掩了口鼻的丫鬟向沈夫人行礼，而后递上干净的白帕。月汐如沈夫人一般掩住口鼻，向里屋走去。

屋内，一张金丝楠木大床，幔帐挂起，锦丝薄被下躺着个人，传来断断续续而隐忍的咳嗽声。

沈夫人便在门边站住了，望着屋内的身影，目中尽是伤感。

“林大夫，鸿儿就在床上，请你去给他看诊吧。”

“好。”

月汐上前，瞧清了床上躺着的瘦弱男子。他年纪与自己相仿，却已失了健康的神色。脸色晦暗，双颊透着不健康的潮红，颧骨高耸，眼窝凹陷，眼圈发黑。他努力克制却无法压抑地咳嗽着，每次短暂的停歇，便会大口大口费力地吸着空气，以致胸部剧烈地起伏着。

“少爷，林大夫给你看诊来了。”丫鬟并不敢凑得太近，只是微微躬了躬身，小声说道。

沈少爷一直闭着眼睛，也不知听见丫鬟说的话没有，不见一丝反应。

月汐除去指套，在铜盆中洗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