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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项目完工，对于泰格的核心技术团队而言，不啻于孕育出一个崭新的生命，这个生命是由一群平均年龄不到三十岁的年轻人打造的，其中的苦乐，只有他们自己知道。

上午Season的技术人员来做最后的验收，他们的判断标准不是招标书、合同、技术协议、需求规格说明书等文档，这些文档无论做得如何细致，对Season而言都没太大的参考价值。他们关心的是泰格大名鼎鼎的小颜总交给他们的东西，是否能真正高效地在系统中运作，并且运行良好。

对于Season传闻中严苛的“收货”标准，颜艺并不觉得可怕，Season的高管能经常性地听到他们的汇报，知晓项目进展程度，随时可以安排反馈检查，每一个环节颜艺把控的标准都高于Season所要求的，在整个项目过程中，双方项目组不断沟通，相互之间逐步认识越来越深刻，最终达成一致。

当颜艺和对方负责人在验收报告上签下名字时，整个泰格响起雷鸣般的掌声，老费更是兴奋地打起了呼哨，汪妍、小项的眼睛里，都有亮闪闪的泪花。太不容易了，带领年轻的阵容做出这样出色的成绩，颜艺功不可没。

大家太激动了，几个淘气的小伙子悄悄地挤到颜艺的身边，把毫无准备的颜艺四脚朝天抬起来，高高地抛向空中，颜艺吓得大叫，却也开心极了，直到大家闹够了，才把她安稳地放下来。

颜艺满脸通红，大冬天的，额头后背竟然也细细地出了一层汗，她稳稳心神，擦擦汗，声音不大却沉稳有力：“两件事，第一，奖金下午到账，费总已经亲口承诺了；第二，大厦下面的‘忘我’酒吧，大家去玩吧，今夜我买单！”

人群中又爆发出一阵欢呼，Season的负责人也笑着为她鼓掌，老费冲她竖起两个大拇指，颜艺有些羞涩，这么多年了，她还是不太习惯成为众人之中的明星。可是这一刻，她却希望有另一个人在场，一起见证她最辉煌荣耀的时刻。

众人散去，各归各位，这只不过是他们漫漫征程上的一个暂停点，短暂的欢悦和成就感之后，也许没有几天，又要启程。

颜艺看着窗外，她熟悉这个窗口看过去的每一个季节的风景。老费推门进来，看她发呆，也不敢打扰她，静静地看着她瘦削的身影，许久才开口。

“小艺，谢谢，谢谢你为泰格的付出。”老费很真诚地看着她。

“应该的，我也得到了我想要的。”她的脸上有浓重的倦意，却依旧有刚毅的眼神。

老费没多废话，这么多年的合作下来，颜艺一向不爱夸夸其谈，更不喜欢表功，他简单说了两句，邀请她参加中午的庆功宴，颜艺笑着摆摆手，算了，太累了，她要回家好好睡一觉。

回到家打开房门，发现颜朗不在家，茶几上有他的留言，大意是他出差了，这次去乌拉圭，争取春节前回来。颜艺想起颜朗这几天在那通电话之后就没有再联系她，说不上异常，但也隐约有些不对劲，哥哥似乎感应到了什么，她也猜不透。

把钥匙扔在茶几上，疲倦感像是潮水从脚底往四肢涌上来，身体酸涩得像是一个陈年的柠檬，颜艺来不及脱外套，蹬掉脚上的鞋子，歪歪地栽倒进宽大的沙发上，睡死过去。

再睁眼，已经是深夜，胳膊和腿如同被束缚得久了，麻得像是长在别人身上，她起身去卫生间痛痛快快地冲了个热水澡，擦头发的时候，突然想起什么，滑出那个游戏软件，一看童岸果然在线。

她发了一个“V”的手势，她想告诉他，她的工作完成得很漂亮，童岸那边没有回音，颜艺也不恼，心情很好地给自己点外卖。

打开电视看综艺节目，被弱智的情节逗得开怀大笑，吃饭，给小项转账支付同事们在酒吧的消费，她可是说一不二的小颜总，答应了的事一定会办到。正在转账的时候，童岸终于回复了。

他发了一个“吻”的表情，颜艺心头一甜，浑身舒畅，犹如沉浸在二月春风中，浑然忘了一身的疲惫。

这才是她今天最期待的时刻。

老冯那边几天下来音信全无，陈慕阳也有快一周的时间没有给车厂换水了，来换水的是另外一个脸生的小伙子，童岸拿不准是不是老冯的人，也不敢贸然相问，只能揣着糊涂装明白，每天没事人一样在车厂里按时上下班。

左军偶尔会在车厂里露面，遇上童岸，他阴沉的目光想要是将童岸生吞活剥，童岸不怕他，左军无非是杜老板的一条狗，只不过打狗也要看主人，现在老冯那边没有消息，他不能轻举妄动，童岸低下头，收敛黑色沉沉的目光，不去理会左军挑衅的眼神。

陈慕阳的电话来得突兀，平时老冯只有十分紧急的时候才会冒险打给他，童岸迟疑了一下，走到角落里接起。

“冯队，他……出车祸了……”陈慕阳极力压住声音，听起来像是在哽咽。

车间里嘈杂得很，童岸把手机换到另一只耳朵旁，他不敢大声，只能焦急地问：“你再说一遍，老冯怎么了？”

陈慕阳絮絮叨叨地说了很多，老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