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印度诸王朝的佛教（2/5）

南下攻占中印度，后虽由笈多王的支裔幻日王将之驱逐，但中印度也只能由一小国延续后期的笈多王朝（535—730），小邦因而林立，其中以戒日王统（伐弹那王朝）较强盛，曾以玄奘大师（629—646年留印）为其“国宝”，并且千里护送玄奘回中国，一生积极护教[16]。

笈多王朝支持印度教（由婆罗门教融入民间泛神信仰而形成），并且明订以梵语为国语，这是婆罗门文化的复兴期。唯王朝对于其他宗教仍采宽容政策，佛教乃能顺利发展。唯佛教为与婆罗门教的教义抗衡，在佛典上舍弃使用俗语方式，改而朝向梵语化，且积极接近民众，加速了大乘佛教的步伐。

上座部佛教以西北印度的说一切有部、正量部、经量部力量较强，大乘佛教则以龙树时期的经典为基础，发展出无著、世亲的“外无内有，事皆唯识”的唯识（瑜伽）一派，及护法、清辩成立的“俗有真空，体虚如幻”的中观思想。尔后，中观、唯识二系透过论证、批判的论理学（因明）方式，发挥“空、有”之辩，以幻日王在摩揭陀所兴建的那烂陀寺为根据地，发展其教学，成为当时佛教的主流，因明的论证之学[17]也因之盛行。我国玄奘便是在那烂陀寺，从戒贤[18]学唯识而创立发扬了中国的唯识宗。然而就在玄奘离印度至义净[19]入印度的三十年间，佛教也急速密教化。

六、波罗王朝（公元658年—1137年顷）波罗王朝兴起于7世纪的孟加拉国，共传十八代，代代崇佛。第四主达摩波罗曾将国土扩展到曲女城，国势最盛，对佛教贡献也最大。他首先在那烂陀附近建欧丹多富梨寺，继而又建超戒寺[20]，其规模的宏伟，胜过那烂陀寺，此三寺成为当时的佛学中心。唯印度佛教自笈多王朝之后，已趋没落，幸赖波罗王朝的保护才得以在东印度存续下来，在此五百年间，可说是密教的兴衰史[21]。

公元1203年，佛教最后的据点超戒寺等，被穆斯林破坏后，多数僧尼走避至中国西藏、尼泊尔等地，于是佛教从印度本土消失而转入西藏，西藏接收了超戒寺大量典籍后，便传承了密教教学的传统，并发扬光大，于是形成以密教为主流的藏传佛教一系[22]。

佛教自13世纪在印度衰微后，到19世纪出现复兴的曙光。1891年，锡兰（今斯里兰卡）达摩波罗上座率先创立“摩诃菩提会”[23]；次年，印度格里巴沙兰上座创立“孟加拉国佛教会”[24]，在两位上座的努力下，重修佛教圣迹，兴建寺院，也提升学者对佛典研究的重视，进而有“佛教圣典协会”[25]的成立。1956年，安培克[26]博士以政府官员的身份，带领五十万人同时皈依佛教，使得印度佛教的复兴重现生机。另外，由于佛教遗迹陆续发掘，政府也开始重视[27]，世界各国佛教徒前往朝圣者渐多。

1964年，第七届“世界佛教徒联谊会”在鹿野苑召开，更加速佛教复兴的脚步。今日印度的佛教，在学术研究上极为普遍，各国僧侣因崇仰佛陀遗迹而至印度朝圣、建寺者渐多。

1998年2月，佛光山联合南传、北传、藏传佛教，共同在印度菩提伽耶传授国际三坛大戒[28]，既为印度佛教的复兴，也为世界佛教史写下新的一页。就整个印度人口来说，佛教徒的人数仍是不成比例，因此，藉此戒会活动，希望能抛砖引玉，为复兴印度佛教打开世界融和的新页。

附篇印度外道种种外道，指的是佛教以外的道，总称为外道；佛陀所说的教法，则为内道，盖心外求法是为外道，心内求法是为内道。佛教自古以来，统称异教徒为外道，此一名称并非轻侮之意，因为佛陀在各经论中，都说佛法在自己心中，不向外求；中国禅门也说：“不作佛求，不作法求，不作僧求。”可见佛法即自己的真心自性，若在此以外谈法论议，都是心外求法，故被视为“外道”。

在佛陀千百万弟子中，大多数是从外道转投佛陀座下，如优楼频螺迦叶、那提迦叶、伽耶迦叶[29]等，都是外道；乃至佛陀在即将涅槃时，最后皈依三宝的须跋陀罗[30]也是外道。其实，揆诸佛教历史，初信外道的人，更易进入佛教之门，而且一旦理解悟入佛教的真谛之后，就坚信不移。即使佛陀在证悟佛道之前所精通的科学“五明”[31]及哲学“四吠陀”[32]，也都是外道之学。

佛陀时代的社会，由于婆罗门的堕落，自由思想的勃兴，社会上出现了许多思想偏激的沙门教团，后来佛陀创立教团后，即称他们为“外道”。关于外道的种类，诸经论所举甚多，有九十六种、九十五种外道的说法，但一般都以“六师外道”[33]为代表。

六师外道，即富兰那迦叶、末伽梨拘舍梨子、删阇夜毗罗胝子、阿耆多翅舍钦婆罗、迦罗鸠驮迦旃延、尼乾陀若提子等六师。六师各有十五名弟子，总计为九十六人。亦即外道六师各有十六种所学法，一法自学，其余十五种各教十五弟子，师徒合论，共九十六种。所谓九十五外道，是指五大外道，即数论派、胜论派、离系派、兽主派[34]、遍出派，各有十八部的末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