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先生昊哥儿北京铺子蜀山剑侠传（2/2）

事真是喜欢得不行，一天不念上两回，心里头就直犯痒痒。得了闲空儿，就央求先生放了片子出来，一板一眼跟着配音朗读；隔三岔五地，就会梦见自个儿做了个剑侠，天下无敌、救苦救难。

肚子里有了故事，昊哥儿就能模仿片子里面各路名家的范儿，修修改改地当了评书说出来，口齿利落、节奏分明，凭着天生的机灵，说评书这事儿，他就没觉得咋费劲儿。

跟念书同样神奇，一觉儿醒来，评书说得不舒服的地方就自动调整过来，更加上些书里没有的评论，连身上的感觉也都变得全然不同。眼见着，昊哥儿一天天的身架渐工、手势愈稳、步法更健，口角自是波俏，眼目果然流利，书中各处的疾徐轻重、吞吐抑扬、褒贬扬弃，也都变得入情入理、入筋入骨。

昊哥儿的评书，倒也真似有了八分神韵。

跟先生相处了这么些日子，昊哥儿已经知道：人想事儿用的是脑子，不是心，先生其实住在他的脑子里，只能通过了昊哥儿，去看、去听、去嗅、去体察外面的一切。

先生说他来自一个叫地球的地方，很遥远。他不是鬼，不是魂，也不是生灵，就连先生自己都不记得他自己究竟是什么，懵懵懂懂就觉得似乎读作……“爱”？

昊哥儿觉得先生很可怜。一个瞎子、聋子还是个哑巴，孤苦伶仃，背井离乡，连自己是啥都不记得……

先生能碰到自己，自己能帮到先生，是先生的幸运，昊哥儿对此很满意，先生也能帮到昊哥儿，那先生应该也满意，昊哥儿当然就觉得自己也很幸运。

先生要做的，是大事儿。他让昊哥儿不用勉强，做成多少是多少，帮得多少算多少，不必急在一时，耐了性子慢慢来，说什么“欲速则不达“，他现在已经明白那句话的意思。

昊哥儿心里可就有了较劲儿的心思，非得要帮先生，办成他想办的事儿，还要办得干净利索。

其实，先生自己也还没想清楚，到底该做些什么，要做些什么，又能做些什么。

外部存储的资料，绝大部分已经缺失损毁，完整的资料文献只剩下华夏古代历史，剩下就都是些随机的片段，七零八碎，像被老鼠啃过的古书，到底还留下了些什么内容？听天由命吧。总觉得还有些其他的内容，不知道是什么，也不知道在哪里。

借着一次时空涟漪，能从奇点脱困跃迁进入这片时空，不能不说已经是奇迹般的幸运。

不间断地试过了以亿万计的物质实体，虽然从未发现过地球上的任何一种元素，通过昊哥儿，却终于间接地建立了信息路径，这更是比奇迹还幸运的幸运。本以为守得云开就能见月明，不料，唉……

这里的蒸汽温柔得像个姑娘，这里所谓的煤，燃烧起来像个太监，火药？那就是个笑话，更可怕的，这里没有地磁场，很可能压根儿就没有电磁场。那这里的光，到底是个什么玩意儿？

时空对称性，看来还是有些经验作为基础，能量守恒这个假设就还只能是个假设，照搬地球上的具体技术？至少到目前为止，那纯粹就是痴人说梦，再说了，自己也没什么具体技术的存储。

其实，天崩地裂的诡异早就令人不安：现场竟然没有一丝灼烧的痕迹，死者全都赤身露体，衣物却又完整出现在几十上百里之外，地震？爆炸？龙卷风？冲击波？……？地球上的任何一种物理作用，都完全不可能……先生不愿再想下去。

他删除了这一大篇的胡思乱想，图书行里发现有欧氏《几何原本》的译本，这就是个好消息，至少因果律、公理逻辑应该还是符合实践经验的，已经远好过从零开始啦，一切，一定，最终会好起来。

解决昊哥儿填饱肚子的问题，才是当务之急。

……

“先生，地球难道真是个圆球吗？“

“不出意外的话，你也正头朝下住在个圆球上。“